天,好容易才记起他就是那个爱拍马屁的诡辩家阿那克!
他信步走上前来,微笑道:“陛下,人都是有私心的,他们嘴上说的是一套,可心里想的恐怕是另一套。与其被这样一群人左右自己的想法,还不如像阿克琉斯一样,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话一出一群臣子都开始吵嚷,特别是克雷斯特,他眼中怒火熊熊,要不是安提柯和托勒密拦着,几乎要跳起来把阿那克胖揍一顿。
一片嘈杂之中,亚历山大的沉默显得格外压抑,他面色苍白,低头沉思。
只是时至如今,这些事情早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有人说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人,那么他做什么你都会觉得对,都能包容。
我从未真正恨过他,也从没有真正能够彻底地放下他,到头来我放不过的人还是自己。可我从没想过要以死解脱。我没犯错,我也不需要为这样恶作剧的神买单。
一生又如何?几年,十几年,几十年一眨眼就会过去,说不定真的有一天,我可以把这些抛在身后。然后重新生活。
“巴高斯。”
真的很神奇,这样混乱的情况下,我依旧一下就捕捉到他唤我的声音。
“陛下?”我仰起头看他,发现他长长的睫毛轻不可闻地抖动了一下。
他注视着我很久很久,才道:“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我没有答案。没有人能得到一切,我也不能。我能做到的就是保住已得到的一切,并且不断去寻求更多。”
我低下头,不可抑制地抓紧胳膊。
“你知道梦想的作用是什么吗?”他突然笑了,笑声里掺杂着苦涩与失落,“梦想,于我而言,就像你的那颗北极星。它虽然总是很难唾手可得,可是不管如何翻山越岭如何艰难险阻,只要抬头看见它,我就知道自己从未偏离方向,还有个东西可以令自己往前走。”
我点头。我懂,人生之中,总有个东西会让我们为之奋不顾身地拼搏。
哪怕在其中颠沛流离,哪怕在最孤独的夜晚像一匹踽踽独行的孤傲的雪狼,哪怕痛苦和困难将纯粹的心灵刺伤,惯xìng还会使我们不轻易停下脚步,在风雪里行走,走到麻木,走到光明中,走到很久很久之后,才慢慢记起最初的目的。
亚历山大看着我的眼睛在闪烁:“我……我总是在……”
“陛下!亚历山大陛下!”
帐篷外突然传来响亮的叫喊声,一时盖过了帐篷里的争论,令我始料不及的是,那竟然是奈西的声音。
亚历山大一愣,转头问迈兰尼:“怎么了?”
迈兰尼出去一阵,回来道:“陛下,巴高斯的奴隶奈西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说。”
“巴高斯的奴隶,自然是替巴高斯说话了!”喀山德嚷道。
迈兰尼犹豫道:“巴高斯偷戒指一事,就是他告发的。”
我心里一震。
亚历山大看我一眼,径直道:“叫他进来。”
奈西走进帐篷,看也不看眼前就扑通一声跪下:“亚历山大陛下,我就是奈西,身为巴高斯的奴隶,却告发了他。”
众人一片哗然,指指点点。
奈西继续道:“只是,他一偷戒指逃跑,我就立即跑过来向迈兰尼大人告发,陛下,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我会这样背叛自己的主人吗?”
“不管你说什么,巴高斯偷戒指又畏罪潜逃都是事实!” 喀山德又道。
亚历山大单手支起下巴:“说。”
奈西抬手一指,指尖正好对准一个人:“因为这个人,陛下,这个人杀我父母囚我妹妹,他威胁我,说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去做,就要将我妹妹一点一点折磨死!”
喀山德脸色一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