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生气。
“我不是jiān细。”我道。
至少这个真相应该有人知道。哪怕只有一个人相信我的话那毕竟是真话。
我这句话刚说完,他们又嘻嘻哈哈笑成一片。
“听说你两个妹妹就是给人jiān死的,都是一路货色,巴高斯,我很好奇,你那两个蠢货父母到底是怎么生下你们这种婊子和jiān细的贱种的?真是……”
那个声音又不无挑衅地大叫起来。
“我不是jiān细!”我朝着那个方向又高声重复了遍。
“哈哈,阿瑞斯在上,他说他不是jiān细,兄弟们,你们信不信?”
啪的一声,突然又一颗石子贴着我的右脸颊划过去。
“不信!”
一瞬间,噼里啪啦,小石块像倾盆大雨般朝我飞来。
这就像是一场与全世界对抗的腥风血雨。
我不生气,我不发怒。
可是面对这样残酷又孤独的对抗,当这些石子像小且锋利的刀子一般打中我的身体,从手指到膝盖,从额头到腹部,痛楚和理智就像狂风暴雨下被虫子洞穿过的堤坝,摇摇yù坠。
一时间血往上冲,我感觉自己的头脑像是突然被引bào了一样,很多人的谈话声取笑声重叠,如同风暴一般狂卷而来。我眼中一片恍惚,脸上滚烫,连躲避都忘了,只是扯着喉咙狂吼:“我不是jiān细!我他妈的不是jiān细!”
那些人依旧笑着看我,就如同在看一个笑话。
我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很难看。双目血红,就像个发狂的野兽。可是就在这一刹那,当整个世界都和自己站在对立面,我比任何时候都希望,哪怕只有一个人依旧愿意相信我。哪怕只有一个人,至少不是这样对我轻蔑地笑也好。
忽然又有人伸出长剑冲我身上一挑,猝不及防将我破烂的长袍一下扯掉。我几近赤身露体,身上的各种伤痕暴露无疑。很多人开始起哄吹口哨。
“你看他身上的伤,还有吻痕,有人最近cāo过他!兄弟们谁去的?怎么也不告诉我!”
膝盖不知第几次被砸中,我终于支持不住,跌倒在地。
“婊子!婊子!婊子……”
“jiān细!jiān细……”
我不躲不避,只是疯了似的死死盯着那些人。我恨这样的人。我恨这些只凭主观臆断的畜生们。
克洛斯和哈希把我勉强扯起来打算继续前进,但很快他们便发现寸步难行。拥挤的围观人潮挡住了去路,而他们又不是军官,根本无法通过命令让这些人散开。
隐约之中,我感觉远处好像有个人一直在看自己。我没抬头,也不想知道那是谁。
不管是谁,我只希望他赶紧走。
没有人希望在这样落魄的时候看见任何认识的人,特别是帮不了自己还只能眼睁睁看着的,认识的人。
风像刀割一样划过我身体,终于又有人偷偷猛踹我一脚,我倒在地上时再次磕到膝盖,再也爬不起来。
模糊间看到膝盖已经流的不是红色的血水,而是说不上来的恶心的颜色,我那当机的脑袋居然还有很闲地猜了一下,大概是流脓了。
“快起来!别指望我们抬你过去!”克洛斯不耐烦地打断了我开始变得飘忽的思绪。
身上忽冷忽热,难受得忍不住哆嗦。我一边尝试着起身,一边盯着旁边一棵落满霜雪的胡杨树,盘算我在此一头撞晕过去的可行xìng。
说起来也是很没面子,这种时刻,我竟然开始希望自己可以昏过去。只要失去知觉就好。
克洛斯突然嚷起来:“你干什么,别碰他!一边呆着去!你再不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