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认为西徐亚这个计谋多么高明,他们是在玩火,一旦彻底激怒亚历山大,连屠城都可能发生。”
我想都不想就一口否定:“不可能!亚历山大不可能屠城的!很多人都是无辜百姓,他怎么可能平白无故杀掉他们?”
塞琉古悠悠道:“巴高斯,你别太意外。从亚历山大十六岁上战场开始,腓力陛下就把我拨到他身边,五六年时间,难道还不够我了解这个人吗?就算亚历山大接受他们的条件,阿明塔斯也不见得会保住,如果他还有点骨气的话自己也会感到羞耻。阿明塔斯不是个好砝码,如果是赫费斯提翁的话说不定还有戏,不过亚历山大一向看赫费斯提翁看得很紧……”
“你的意思是,”我吞了口唾沫,艰难道,“对于陛下来说,阿明塔斯的生死是无所谓的?”
塞琉古停顿一下,看着我,没有露出任何笑容。
“是的,巴高斯,当然,换作是我,可能连这一点犹豫都没有。”
队伍缓缓前行,昨夜的飘雪让整个平原银装素裹,很多希腊人没有见过这种景象,新奇得不得了。大家纷纷赞叹,有人甚至小心翼翼从地上捧起一团雪块放到随身携带的小罐子里。
“我走的时候妻子正在怀孕,现在大概孩子已经会走路了,”那个士兵笑着跟一旁的人说,“我还没想好取什么名字,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不过无论如何,真想让他们一块跟我看看这幅景色,多么美丽啊!”
也许我真的不了解亚历山大。他的残暴他的虚荣,以及他为了野心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狠劲,这些都离我太远。这样的他非常陌生,就像历史书上每一个读到的暴君,用铁骑和暴力打下自己的江山。而我喜欢那个温柔的他,那个单单看着我、就可以给我无限希望与勇气的他,那个在我难过哭泣时替我擦掉眼泪、在我做噩梦时将我抱紧的他,那个头发像麦田颜色的他。
真的是太痛苦了。我低头看着自己伤口jiāo错的双手。
如果让我提早些遇见他,在他还年少孤单的时候,在赫费斯提翁还未走入他的生活,他刚刚骑上牛头在原野上兴高采烈地奔驰的时候。如果是那时候,我可以陪着他一起长大,可以在他最无助的时刻将他搂在怀里,告诉他我是多么为他骄傲。我甚至可以扶着他的肩对他说,是的,亚历山大,没有人可以得到一切,但是总有人愿意为你放弃一切。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未曾早一点遇到你。
可就是这样yīn错阳差,在我们初次相遇时,他已走过万水千山。
他已经长大,长大到足以一个人去面对整个世界。
远处黑色的浓烟滚滚而来,震天的擂鼓声持续不断,我闻到战火的味道。
我闭上眼睛,用力吸一口气,三天七座城,他说到做到。然后就轮到我说再见了,西元前的世界。
塞琉古道:“正午快到了,我们就在这里等候吧。”
我点点头。
我刚下马,就看到有个通讯兵跑到塞琉古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塞琉古的眉头微微皱起。
见我看他,他摘下头盔,绿眸里一片幽寒:“阿明塔斯牺牲了,亚历山大已经开始攻城。”
我脑海中嗡的一声,头痛yù裂。
我叫阿明塔斯,你叫我阿明就行。
这句话反复在耳边回响。早知道会这样,那时候议事帐篷里,我倒宁愿自己从未认识他。
“他是自杀的。”塞琉古道,“趁西徐亚的士兵没注意,自己跳下了城墙。”
我失魂落魄地走到一块岩石边,坐下。
塞琉古走到我身边:“这座城明天会被夷为平地。”
天空又开始下雪,我手心里一片冰冷。
我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