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刘弘又叮嘱了工匠几句,让他们好生打造“刘公犁”,争取在春耕之前打造更多多一点,然后就和刘备乘着来时的马车返回了。
马车之上,刘弘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开口劝解刘备,毕竟他刚刚才占了儿子发明的便宜,这一转头又要叱责发明的无用,让儿子从此一心读书,回归正途,这怎么都不像一个德操高尚的儒家士大夫能说出口的。
但父爱就是如此伟大,刘弘沉吟了一下,问道:“玄德,你可知道赵过其人?”
刘备答道:“回禀父亲,可是孝武皇帝时的那位搜粟都尉?”
刘弘点头道:“正是,那玄德你可知其为人事迹。”
刘备也点头道:“玄德知道,赵都尉推广代田之法,大利天下,向来为玄德所敬仰。”
“父亲?”
说完之后,刘备正等着父亲刘弘发表意见,却迟迟未得到响应,不由又开口道。
刘弘看了刘备一眼,道:“罢了,无事。”接着就闭目养神起来。
刘备:“”
回到家后,刘备一直在想刘弘到底想说什么,这世上最恶劣的事迹当属于勾起他人好奇心却来个沉默是金,但无奈的是刘弘终究是他爹,刘备思来想后最后所能做的只有努力将这份好奇心淡忘。
下午的时候,刘弘知会了妻子一声,便乘着马车向县衙驶去,刘备的事还是让刘弘很烦恼,他早上本是打算以赵过做个反面例子来教育儿子的——你看,赵过的功劳大不大,可是他到死也不过是个小小都尉罢了,可见这些东西只是旁门,前途无亮的。
但是话到当口,刘弘却又觉得这有些大过于功利了,而且倘使儿子年少无知地说道,“那又何妨,若能利天下万民,区区官秩,何足道哉?!”,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
这般想着,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直到车外马车夫的一声,“家主,县衙到了。”,将刘弘从思索中唤醒。
刘弘应了一下,下了马车,向县衙内走去。
县衙正堂之中,此刻坐满了人,刘弘刚推门进去,数道目光齐齐射来,接着恭维的声音响了起来。
“县丞大人,您总算来了。”
“是啊,是啊。”
“”
刘弘一边含笑回礼,一边向前走,跪坐在了首席,如今,新的县令还未到任,他作为涿县的二把手,自然是暂代县令一职,统筹全局。
刘弘左手侧坐的乃是县尉陈彦,右手侧则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面孔——王易,就是那个刘弘省亲时遇到的楼桑亭亭长,而他现在的职位则是涿县主簿。
至于原来的那个主簿李可,在何明高迁雒阳之后,便毅然决然地弃官跟着何明去了雒阳,不过刘弘倒也能理解他的想法,毕竟宫中何贵人的消息就是从他那张大嘴里流出来的,与这么大的靠山相比,涿县一个个小小的主簿又算的了什么呢?
在下面亦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比如刘弘的小舅子王武俨然在列,当然他也早不是不是一个小小的巡役了,在刘县丞大公无私的举贤不避亲的领导之下,王武已经光荣地成为了一名涿县功曹。
无论是王易还是王武还是县衙突然多出来的一些书佐吏员都是刘弘苦心运作的结果,自从去年儿子刘备发明出了许多赚钱的事物后,刘弘并没有像个守财奴一般抱着不放,反而在购置了些田地c房产c店铺之后,就都哗啦啦地花出去大半。
无论是结交同僚,还是打点上级,刘弘都是眼都不眨,颇有些视钱财如粪土的意味,因为刘弘清楚,一来,财帛动人心,自己想吃独食是不可能的;二来,刘弘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道钱财是靠不住的,汉家自高祖皇帝立国起涌现了多少富可敌国的大商,可是他们又有几个善终的呢?
在刘弘如此强大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