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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无艳战功赫赫,所有人都以为,此番回去,田辟疆必定会对她另眼相看。奖赏是不必说的了,而且肯定不会再让她像以前那样,夜夜独守空帏了。
回到京城后,如此重大的胜利,田辟疆并没有来迎接,夏太师却带人堵在了城门口。
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只见他身高七尺,非常削瘦,仿佛只不过是一具骷髅上勉强覆了一张苍白的人皮罢了。那双干涸的眸子,深深地陷了进去,隐隐散发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光芒。他的嘴唇非常薄,薄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几缕如银的白发随着微风轻轻飞舞着,为他凭添了几分邪魅的气息。
“请娘娘交出虎符。”夏太师冷冷地说。
他的声音并不高,可是每个字都隐隐透着一股寒气,让人感到一阵阵莫名的心悸。
田忌听了,有些惊愕地问:“不会吧?娘娘尚未向大王复旨,怎么就在城门外将虎符给收了呢?”
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声音听起来却还在微微颤抖着。这其中夹杂着的火星,夏太师明显感到了这其中的灼热感。
夏太师看着田忌那张文雅的如同书生般的面庞,嘴角微微泛起了一缕若隐若现的笑容。他甚至开始有些喜欢这个年轻人了,这个年轻人做战勇敢,生性单纯,如果能将他收入麾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不过,这一切都得看这个年轻人自己的了,良禽择木而栖,如果他继续跟在钟无艳的身后,他宁可将这块难得的美玉给毁掉,也不愿意为她所用。
“这脸翻的也太快了吧?”孙膑那张蜡黄的脸已经涨的有些发红了,心中暗暗骂道,“刚刚凯旋归来,连杯庆功酒还没喝呢,居然就地解掉王后的兵权,这未免太绝情了!”
夏太师淡淡一笑,取出圣旨,并没有宣读,而是双手奉给了钟无艳。
钟无艳见状,连忙下马。她双手接过圣旨,缓缓打开,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甚至没有看完,便将圣旨还给了夏太师。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从怀中取出虎符,还给了夏太师。
“本宫可以进城了吗?”她冷冷地说。
对那个虎符,她本来就没有多大兴趣。她想快点回去,快点见到秋月!她不知道,她不在的这段日子,夏迎春会善待秋月吗?
“当然可以!”夏太师接过了虎符,淡淡一笑,“王后请便。三军的事情,老臣来处理就行了。”
齐国的兵权,始终在他的手中。即使是这次钟无艳出征,那也只不过是他暂且借给她的罢了。只要他活着一天,齐国就在他的掌控之中。
钟无艳并没有理他,她骑上白色的骏马,如一道闪电,飞进了城内。
回到宫中后,钟无艳并没有回凤羽宫,而是直接冲着水月宫的方向去了。若要抄近路到水月宫,必须穿过御花园。园内南为山峦,北为水面。钟无艳飞一般的冲过那朱红色的栏板小桥,只见小径两侧树枝叶茂盛,翠绿欲滴。北边湖面,烟水浩淼,白雾茫茫。
阵阵竽声,从水月宫方向传来。
这些乐师们,吹奏的技巧真的是越来越高了。那竽声浑厚而悠扬,并不尖利却是婉转而高亢。那声音如天乐开奏,如梵琴拨响,如百凤齐鸣。
不管战场上的形势有多么危急,水月宫的竽声,却从来没有中断过。在钟无艳浴血沙场的时候,而这里,却酒池肉林,竽声震天。
“娘娘,请留步!”陈公公一见钟无艳一身戎装冲了过来,连忙哏哏地笑着迎了过来,“大王和贵妃娘娘正在小憩,娘娘先回宫换身衣服,一会儿大王自然会见您的。”
陈公公的身材极为臃肿,可是行动并不迟缓。他如一个圆圆的肉球般滚了过来,脸上的笑容非常假,如同用浆糊粘在上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