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到现在都还没有忘记十多天前的那场谈话。
为了尽可能低调地掩护他与比弗利村之间的联系,在最近的纸张交易上,他早就远远地躲到了佩斯特城郊的家族庄园内部,装出一幅与此毫无关系的样子。为了不让别人通过销售渠道,顺藤摸瓜地找上比弗利,他还特地转了几道手,花上了整整两倍的时间,从南方的泰梅什绕路,运到了佩斯特城。
可饶是如此,他依旧显得有些做贼心虚。因为这个纸张的事情,已经在佩斯特和布达两座城市里谈论得沸沸扬扬。
相信自己一定逃脱不了被其他魔法师盯上的命运,马克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到自己被人突然袭击的噩梦。这样精神恍惚的日子持续了整整半年,每天数着自己账簿上的数字在不断增长,他就觉得这是自己走入棺材的倒计时。
这样醉生梦死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了秋收之时。本来应该再一次出门,去伊斯特村收购那些受到玛娜浸染的小麦。可他却一反常态地不想迈出家门一步,生怕在半路上被人伏击。
如果雷登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嘲笑这种杞人忧天的行为。如果魔法师真要找上门来,怎么可能拖上这么久?直接一个火球术砸开门板,就让下人把他从床上拖下来了好吗?
可当局者迷的马克显然想不到这一点,直到秋收之日开始后的第三天,他父亲来到这座农庄时,事情才算有了转机。
“你讨好那些大人物的‘小玩意儿’呢?今年怎么不去那个乡下的小村子里玩泥巴啦?”马克的父亲为了追随自己效忠的魔法师,在这么一大把年纪的时候,没有选择像其他人一样开始蓄胡,而是每天都精心地把胡子给剃得精光,以保持和自家魔法师外貌上的一致性。
面对向魔法师如此献媚的父亲,年轻的马克自然是持不同意见的,父子二人因为理念的事情,已经闹了许多多年的矛盾了。而如今,本应该在这种时候,督促着各地农庄收割粮食的他,却突然出现在这个偏僻的小农庄里,站在了略显颓废的c他的儿子面前。
“要我在这种时候出门,难道你希望我死得更快一点吗?”并不认为自己的父亲还没有察觉到他的交易,马克用一种不耐烦的语气说道,,反正你觉得让我那个白痴弟弟来继承家业更好,何不直接点明呢?”
“只有蠢材才会觉得那位大人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察觉出这场风波是你引起的。”没有和儿子多说废话,这位父亲用尖锐刻薄的语气拆穿他说,“这段时间没有接见你,也是那位大人特有的仁慈。你看你,把别人的好心当做什么了?如果不是那位大人一心保着你,你就算躲在那座叫比弗利的小村子里,也不可能躲过接二连三的袭击的不,是我们的家族也躲不过。”
因为自己的父亲说的是事实,马克对此并没有反驳,而是用沉默的态度来应对。
“你依然没有搞懂目前佩斯特的局势啊。少主就算是再年轻,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子,可他依旧是这座城市的正统继承人。而那位大人是会老的,不管是十年二十年,终究是要把这个位子交给少主的。”
“我可做不到给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进行跪拜。”马克皱着眉头,咬牙切齿道。
“你以为我是在给一个十岁的小娃娃跪拜吗?”难得在儿子面前说出心里话,这位父亲冷哼了一声道,“我是在给斯图亚特家族跪拜,你到底懂不懂其中的区别?就是因为你这么肤浅,我才迟迟不能让你继承家业的。”
“如果那位大人拿着佩斯特当嫁妆,和布达结合,你岂不是就跪错人了?”马克耸了耸肩,对自己父亲的言论不置可否,“您不能说这种事情没有可能性吧?”
“那维恩的事情就会在佩斯特重演。”对自己儿子的战略判断,这位老父亲依旧是不屑一顾,“那些附属的法师塔会全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