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是一个相当果断的人,在做完决定的第二天,便驾着一辆牛车,压着薄薄的积雪,出发了。
“他是怎么打算的呢,是什么让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雷登想了一个晚上,仍然无法理解雅克的转变真就如此迅速,“他打算把那个村子作为最初的根据地吗?但是那里有”
“他这次会把他们带到西边的加尔文罗镇上去安定下来,实际上这几年狩猎得来的钱也足够他们过一辈子了。”让娜别过脸盯着壁炉里的火苗,让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那里也有当年和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照看,只要不惹上法师塔里的魔法师,就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种情况下,雷登当然不可能开什么“汝妻子吾养之”之类的玩笑话。他意识到雅克是以安排后事的心态出门去的。
“多一个帮手,岂不是更好?”克劳迪娅倒是没有这么多顾虑,一心一意地在羊皮纸上写着什么东西,“你老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做出这样的举动,就说明他已经认可了你的决定。”
“我知道,我知道”嘴上这么说,让娜却把自己蜷得更紧,“他很清楚那些魔法师会用什么手段对付挑战他们的人”
“留下遗书,准备后事,本来就是一个战士奔赴战场该做的事情。”雷登没有选择安慰她,“你如果无法接受的话,就去雪地里跑一圈,冷静一下。师傅他做好了战斗准备,你也应该跟他学一下。”
“学习什么?”这下让娜总算愿意转过头来,她带着发红的眼眶说,“学习怎么准备好去死吗?我从没想过要让他陷入什么危险,他为什么会产生这么悲观的想法呢。”
看来这次的经历对她的成长会很有帮助。
发现让娜只想发泄情绪,并没有钻牛角尖的意思。雷登觉得这也是一件好事儿。他放下手中的木炭笔,起身去拿弓和箭,准备去林子里逛一圈。
“今天的字你都写完啦?”克劳迪娅以为雷登要趁机摸鱼,一把抓住他,“这可是有二十多个字,读音拼写都弄明白了?不要第一天就想着逃跑。”
“该记的都记了,剩下的就是长期记忆的事情了。”雷登挪开克劳迪娅的手,“明天再复习一遍,后天再复习一遍,基本上就能记住了。”
看他说得胸有成竹,克劳迪娅也不好意思坚持到底,就又换了个话题:“今天还没有到练习弓箭的时候吧,还把背囊一起带上了,你要去哪里?”
“我去附近的林子里转一圈,练习了这么久,看看到底有没有成果。”随意的摆了摆手,雷登就这样头也不回的推门出去了。
上次一个人进入这片森林还是春天的时候。
回想起初来乍到,森林中一片枝繁叶茂,他却是只影单行,惶惶不安。觉得每一片树叶低下都潜伏着危机,一个小小的响动就能让他担惊受怕。原本是生机盎然的景象,在他眼里更显得阴森恐怖,也无暇观赏这样的美景。
但现在不同了。
枯黄的树叶早已在秋季全部落下,只有光秃秃的树干披着白雪呆呆而立。没有五彩缤纷,只有白与褐两种单调的颜色,现在的他却觉得这样银装素裹的世界,清澈又闪亮。
风兔灰色的毛发全部换成雪白,除了那对红色的小眼睛之外,在雪地里几乎发现不了。雷登也不是出来狩猎的,射中射不中都只求一个缘分,觉得远处的东西像是猎物,就随手一箭射过去。
大多数时候射中的只是一个雪堆,偶尔有那么一两只也是一蹦一跳地避开了。像这样完全没有收获,他也没在意,反而还有些满意。至少瞄准的地方都是射中了,在二三十米的距离上,可以保证命中固定靶的中心位。
在射出了十多支箭后,觉得手臂酸胀,把弓背在身后,停下了这种漫无意义的射箭。
和让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