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3点，病房外，一个陌生的年轻人敲门而入：“您好，请问您是姜先生吗？”

    “我是，你是哪位？”

    “你好，我是自由身殡葬公司的服务人员。您父亲的遗容已经弄好，公司要我来通知您，按您之前的要求，带您一起去看看。”

    “公司？不是院方的殡葬部门来做的么？”

    “那就不太清楚了，我也是接到通知过来的。”年轻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其实他心里很清楚，院方某些领导，为了私利，会安排给第三方公司来做，这样大家都有好处。只是他不能这样告诉姜子山。

    “算了，走吧，去看看吧。”说着姜子山摇了摇轮椅，这东西，他还是没有使用的习惯。

    年轻人看了一眼，走到他的身后，推着姜子山走出了病房。

    “谢谢。”这一句谢谢，姜子山心里五味杂陈，其实他心里，还是没有做好面对父亲的准备。

    一路无话，坐着电梯下到了负一楼，电梯们开启的一瞬间，一股阴冷的空气袭来。俩人不约而同整理了下衣服。

    停尸间门口，摆放着一张桌子，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左手拖着脸在打盹。

    轻轻的走到老人面前，轻敲桌面，老人微微睁眼，放下手，点指桌上放的一个签名本，沙哑的嗓音说道：“签个名，就可以进去了。进去不可大声喧哗，惊动了先人。”

    姜子山轻轻点头，算的应了。

    年轻人推着他，进入了停尸间。停尸间并不大，墙壁四周都是些方方正正的小铁门，中间只有一张铁床，床上用白布盖着一个只露出头的尸体，没错，正是姜子山的父亲。旁边一个人带着口罩，拿着一支毛笔在忙活着。

    “大叔，好了吗？”年轻人轻微皱了下眉头，言语中似乎有些不满。

    “好了，好了。”毛笔在尸体的脸上，快速的扫了几下，随即，这位化妆师傅收拾起了自己的东西。

    姜子山上前看着面如冠玉的父亲，泪水不知不觉的掉落下来。

    “小伙子，节哀顺变吧。”师傅拍了拍姜子山的肩膀，背起自己的化妆工具走了出去。

    年轻人看了看，也跟着走了出去。

    姜子山轻轻握起父亲的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父亲的脸，不说话，也不吵闹，任泪水滴落。

    良久，止住泪水，一声长叹。

    重新盖上白布，自己划着轮椅出去了。

    年轻人正在跟白发老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看到姜子山，快步的走了过去，推起轮椅。

    当走出电梯的一瞬间。姜子山释然。

    “到这就行了，我想自己转转。”姜子山对着青年说道。

    “好的姜先生，明天是这样安排的，先送遗体去火化，然后直接去墓地，需不需要车来接你？”

    “不需要，我自己想办法。”

    “好的姜先生，那个，这是费用表，还有转账卡号。如果您方便的话。“青年不好意思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姜子山拿过费用表看了一眼，附带在公墓的一块墓地，和一块石刻墓碑，一共五万八。“真是死不起啊”姜子山心里想着，苦笑一下。不过，他现在并没有心情去讲价。

    “钱我怎么给你？”

    “转账或者现金都行。”年轻人有些高兴，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讲价的客人。

    “行，转账给你吧。不过要明天，我现在也不太方便。”

    “没问题，没问题。在这签个字就行。还有，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说着青年掏出了一支笔和一张名片，递给了姜子山。

    看着年轻人远去的背影，姜子山长出一口气，好像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在医院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