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依旧不能平复。云桓、苍成神君、紫宋帝姬所有人奇怪的态度让我更加起疑,然而却觉得一切像一阵青烟,绕在我四周,可抓也抓不住,一碰便化作了尘埃。
“狐九?”竹屋的门开着,我心道不好,急忙进内,果然早已没了狐九的身影。
我在紫竹林地狂奔而走,可寻遍了每一个角落都不曾见到狐九的踪影,我心下着急,只好生了去找苍成神君的念头,没成想刚走到竹林入口,却看见一个瘦弱的身形从远处而来,仿佛一片枯叶,摇摇欲坠。
“狐九……”我上前一把扶住了他,他已经恢复了正常,额间的封印印记已经掩藏,鲜红的眼眸已经变作墨黑,依旧一双桃花眼盈盈流转,只是瘦削了些,看上去更显弱不禁风叫人担心。
“你去何处了?你可知道,我快急坏了。既然醒了便不能在这里好好等我吗?我不是……”我还没骂完,狐九便插了嘴,他的声音极弱,轻得我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他说:“紫宋帝姬,仙逝了……”
“你说什么?”我勉强定住身形,然而腿下一软,哪里还站得住,扶着手边一颗胳膊粗的紫竹才勉强保持一个站的姿势。
“这不可能,我方才……方才才见过她……怎么会呢?”眼泪是自己流出来的,我连哀痛都还不曾有,眼泪便不听使唤地落了下来。
心,被狠狠一击。那个傻姑娘,就这样走了?
“行歌,你去紫星宫时,我便已经醒了,我是跟在你身后去的。”狐九停了停,目光里是掩不住的痛苦与愧疚,“我本想找她理论,却不想她二话不说便往我的法器上撞,我不知道……都是血,是紫宋的血……”
狐九的法器,十大神器之一东皇钟,传说中承载世间万恶、三界至善的妖器,谁知竟有一位神族帝姬,拿自己的魂魄祭了这上古神器呢?
“魂飞魄散……”我知道,东皇钟响,必有魂散。
“我不想杀她的……行歌,我本不想杀人!”狐九嚎啕大哭起来,身为妖皇,他杀过的人大概不比我少,可是这或许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杀一个女子,杀一个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的女子。
“夜泽会怪我的吧,他会恨死我的……行歌,我把他的新娘子杀了……”
“相识十五万年了,可是他还是要恨我……我情愿死的那个是我……”
“狐九……没事的,我在呢。原来,她想死,她说的话,竟是这个意思……我怎么这么蠢,怎么听不出她的意思呢?”我紧紧抱着已然崩溃的狐九,我怕他心神震荡,再现妖形,只好点了他周身三处大穴,又将苍成神君给我的安神丹药给他喂了下去。
狐九安静地伏在我的手臂上,面色苍白,容颜憔悴,没一点昔日的风流样子。他此刻的心神已经孱弱到了如此,所以依着我的那点子修为,竟然能将他制服,放在平日,我恐怕和他过不了十招。
短短数日,为什么一切都变了?紫宋死了,狐九废了,而我,一颗心满目疮痍。我做了什么?保不住狐九,也救不了紫宋。
一个没用的局外人,本想贪心地救赎所有人,可到最后,却只剩下我一个人,仿佛依旧安稳度日。
“为什么……为什么……”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狐九被我拥在怀中睡得安稳,可我却早已崩溃,眼泪顺着眼角往下落,滴在狐九没有血色的脸上,混着他的眼泪,滑到衣襟上,濡湿了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紫竹林中微风依旧,凝滞的空气中没一点活物的气息。眼泪止息,悲凉已至麻木,泪干方知心重。我取下身上的披风裹在狐九身上,又将他抱得紧了些,我漠然地低下头,靠在狐九的脸颊上,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感知到他是活着的,我的狐九他还在我身边。
“狐九,你放心,夜泽他不会恨你的,我在呢。”我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