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子的嘴角凝了一个笑意,“好,我等着。”
她笑得苍凉而无力,眼看着那男子扶着他怀中女子夺门而去的背影,终于,一滴清泪自她眼角滑下。眼泪再也收捎不住,大朵大朵地绽在她脸上,然而她的神情依旧清冷而平静,似乎这眼泪是自己落下来的,与她无干。
她说:“我爱了他十年,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局。我以为他会爱上我,可惜他爱他的权势,爱他的皇位,甚至爱上她,却终究没有爱过我。我终于,还是输了。”
我不晓得她在同谁说话,但是我瞧了瞧四周,整个屋子空空荡荡的,除了我就是她,于是我问道:“你看得见我?”
她点了点头,“因为我,就是你。”
还没晓得前因,便看到了后果。如果当年我晓得最后的结局会是这样,大概永远也不会走出那片深山。然而世事就是如此,譬如白行歌和顾归尘,再譬如苏韫秋和叶风凡,凡人也好,神仙也罢,我永远都看不到结局,在爱情里我一直都是输家。
那一世,我叫苏韫秋,一只花妖。
二十年前,我自一座深山中幻化成妖,从一朵曼珠沙华化作一个女子。我不晓得那是苏韫秋生命的开始,也是一场劫难的开端,千万年后,那段被我遗忘的记忆终于开启,那是我的心魔,也是苏韫秋无法消散的怨念和无法超度的灵魂。
我幻化出人形的那一晚,天降异象,一颗白尾明星自天际划过,见多识广的土地爷告诉我,那是天上哪位神仙下凡历劫了。而我不知道,我就是那个倒霉神仙。
土地爷说我是应着异象所化,自与其他的小妖们不同,若是勤加修炼说不定还能飞升成仙。
修道成仙几乎是每个小妖怪的毕生理想。有的妖怪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最后飞升成了仙,当然这是极少数;有的妖怪虽走到了飞升的那一步却没那个命做神仙,最后葬身于渡劫天雷之下,成了森森白骨,这是多数;还有的,入世修行却受了红尘浊气、添了风月牵挂,寻了一位良人聊度余生;最不幸的,莫过于在十丈软红之中失了心、赔了命。
所以,土地爷反复告诫我,绝不能沾上情爱这东西,情爱本身就是一味催命的毒药。
我记下了他的话,十年间安然无恙。
然而,苏韫秋短短的二十年生命,却用了十年的时间去爱一个人。
就像她同我说的那样:我用了百年去做一朵花,只为了修得十年爱你的时光。
那一年是天佑十六年,我所在的这个凡世正在经历朝代更替的动荡,原本一个统一的大国如今分裂成了赵、韩、吴、楚、陈五国。时局动荡,各路人马蠢蠢欲动,大小战事一触即发。我遇到叶风凡便是在这个时候。
我住在深山里,一心修仙,对人世间的尔虞我诈、烽火连天丝毫不感兴趣,倒是土地爷对于近日越来越频繁的战争以及毁了不少林子的士兵们颇有怨言。
我劝他:“你们做神仙的不就是要普度众生,福济万民吗?如今这仗虽打得激烈,但是这战争一结束,五国一统一,便又是百年清平盛世,这是好事。”
土地爷叹道:“难得你能想得通透,只是近来时常有小妖来报说是战火已经蔓延到山东边,毁了不少林子不说还伤了几个尚不成型的小怪。这样下去,怕是乐平山也要保不住了。”
土地爷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我也晓得他们人族虽是五族里最弱小的,但心思却最深最狠,反倒不比传闻之中残暴的妖族心性单纯善良。
“我虽是个神仙,却实在法力低微,没办法左右世事的变化。”土地爷兀自哀叹了一声,一张苍老的脸显得无奈而凄凉。
“阿秋,你要是能早些修得仙道就好了,你一定能保下乐平山的。”
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