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过了,依然炎热,窗外蝉鸣阵阵,含章殿里花玉梅午睡刚起。寒韵在一旁待候梳妆,暗香看着眼馋却插不上手,出去端了杯茶进来,就见花玉梅对镜端祥,思付了下便上前道:“寒韵姐姐今日这发髻梳的真是漂亮,只是有些素净,娘娘何不带昨日陛下赏的点翠头面。”
花玉梅未语,站起身来,寒韵为她理了理衣衫,轻声对暗香说。
“暗香,你在娘娘身边日子还浅,不知道咱们娘娘是向来不爱华丽的。
“又不用全套,单插一只清金镶珠石点翠簪就好,那五朵嵌红玺的灵芝正构成梅花形,看着就富丽吉祥。”
“呵呵,那一只簪怕不害百只翠鸟的性命,娘娘心善,戴着哪能心安?”
“娘娘何等尊贵,那些翠鸟是有幸才能用自己的羽毛来妆点娘娘的秀发。”
“娘娘,区区翠鸟及得上陛下心意?”
梅昭仪皱了皱眉,雪萼这个幼妹,真是不堪调教,也未再理她,转头去问大宫女寒韵。
“疏影可还是不认?”
“回娘娘,奴婢昨夜去看过,疏影一见我又跪又求直说冤枉,瞧着真是怪可怜的。不如先放了她出来,疏影那丫头向来手巧,又爱妆扮。奴婢虽说长进了些,到底不如她梳的好。”
暗香却接口道:“梳的好又怎样,她光说冤枉,娘娘的首饰不都是她管着,就算不是她拿了,可是丢了就是她失职。这次是不见了碧玉梅花簪,下次要把陛下赏的不见了,怎生是好!”
“娘娘,您看呢?”
“本宫也是有些纵着她了”花玉梅正在思量,一小宫女求见。
“娘娘,这是打扫疏影姐姐的屋子时,在她妆台底下捡到的。奴婢瞧着不像是疏影姐姐的东西,又听说娘娘丢了首饰,所以”
那是一小朵破裂的玉梅花。
“娘娘,这,像是您那簪子上的。”
“难怪不认,寒韵,叫李嬷嬷去好好问问那贱婢!”
“这碧玉梅花簪,本宫做姑娘那会就戴着了,这还是”
寒韵急道“暗香,你下去吧!”
暗香一愣,见花玉梅没说什么,可见也是这个思意,不由暗恨。
“娘娘,别伤心,簪子跌坏了,可这一院梅树还在,都和观云寺的一样,冬天一到,漂亮着呢。”
“寒韵,还是你明白。我的事,也就你和雪萼清楚,只是自从有了旭”
“娘娘,莫自责了。是槿良人自作主张,娘娘您从没有那争胜的心。”
“唉,也许她是对的。儿也大了,本宫压不住了。”
“殿下向来孝顺,有主张是好事,娘娘您不用担忧,咱们殿下聪明着呢。”
“他那都是小聪明,自他露了那意思,我这心日夜都悬着。”
“唉,娘娘改天去观里逛逛,听听经文,也能开解开解。”
两人正说着,通报说燕郡王过来问安。
“小郡王今日怎么来了?”
“朝上没什么大事,我又只能听着。见过了父皇,自然来见见娘娘。况且我近日得了篇好文章,想请娘娘看看。”
“哦,什么时候本宫在郡王眼里成了文人?”
“这《病梅说》立意甚是新奇,想着娘娘爱梅,我才特送来与昭仪娘娘鉴赏的。”
“梅以曲为美,直则无姿;以欹为美,正则无景;以疏为美,密则无态。固也。此文人画士,心知其意,未可明诏大号以绳天下之梅也;又不可以使天下之民斫直,删密,锄正,以夭梅病梅为业以求钱也。梅之欹之疏之曲,又非蠢蠢求钱之民能以其智力为也。有以文人画士孤癖之隐明告鬻梅者,斫其正,养其旁条,删其密,夭其稚枝,锄其直,遏其生气,以求重价,而四海之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