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坐下喝杯茶都不愿意吗?”
男人的声音在林宇耳边响起,林宇反应过来,自嘲一笑,收敛心神,走入房间,寻了个椅子坐定,然后就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坐在病床上,却仍然显得风轻云淡的男人。
窗外,夜色与城市之中通明的灯火交相辉映,远处偶有灯光经过几次反射,映在屋中,划过二人的脸庞。
屋外寂静,屋中沉默,两个年龄身份地位都天差地别的男人,或者说男人和男孩,一人坐在病床上,微笑望着椅子上的,在他看来还是个孩子的少年,一人坐在椅子上,盯着在他看来,如果没有修士出手相救,恐怕命不久矣,对自己而言,意味着很大一笔金钱,双鬓在月光下显得微白的中年男人。
气氛有些怪异,但当事人心中却都是异常的平静,甚至在秦建国眼里,眼前这个应该还在高中读书,稚气未脱的小伙子,是自己所见的年轻人里,气态最为出彩的一个。准确来说,那种遭遇意料之外之事,却能从容不迫的心态,极为少见。
在秦建国看来,许多自己见过的年轻人,可以说得上是风姿出众,其才华也无可指摘,只是大多是天之骄子,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一路走的太顺,稍微遇到点阻碍,就显得有些浮躁,与此相比,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颇有些不以己悲的宠辱不惊态度,就显得极为可贵。
而在林宇眼中,眼前这个不知名的男子,应该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却好像看淡生死,浑不在意,并没有林宇曾经见过的一些富豪一般。实际上在林宇看来,越是有钱有权的人,越难以看开生死这两个字,因为拥有的太多,一旦死去,就失去的太多。反而是一些小户人家,生前便只有那么些东西,那么死后与生前相比,差距并不大,故而很多能够泰然处之。只是世上无绝对之事,但大多数人还是难脱窠臼。
所以这个显得风轻云淡的男子,在林宇心中的重视程度,已经放到了最高。
所谓“死生之外,皆为小事。”,一个人能够看淡生死,那么对于世事地洞察,人情的把握,都不是一般人能够与之媲美的。
“怎么,年轻人,不请自来,不做个自我介绍吗?”男子率先开口,打破沉默,顺手端起了床头柜子之上的一杯热茶,却不是常见的大人物单手持杯,而是罕见的双手抱着。
林宇有些好奇地望了一眼男子喝茶的动作,犹豫了一下,最终不曾虚言,道:“林宇,高中生,白天里无意中听见你女儿跟药材店一位老人的对话,因为我缺钱,想着自己有无办法治好你,好’趁火打劫’,捞一笔钱。”
单刀直入,直截了当,在这种见惯了风雨的上一辈人物面前,不需要遮遮掩掩,实际上也并无用处。
果然,听得林宇如此言语,坐于病床上却给了林宇风轻云淡之感的男人,并没有像一些人一样,把林宇当做坑蒙拐骗的江湖郎中,而是又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个让自己心生欣赏的少年。
一身杂牌运动衣,很明显不是富贵人家,但气度却显得不凡,一双眼睛在黑夜里散发淡淡的微光,却不给人惊悚之感,再加上之前少年明显是非正常路径进入医院,被发现后却能若无其事的表现,让秦建国心中对于少年的评价,又高了一个层次。
“那你看出没有我病在哪?能不能治?”男子思量了一番,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林宇。
挑了挑眉,没有回答男子的问题,反而问出一个让男子有些意外的问题:“能让躲着的那位先出来吗?我这人不习惯交谈之时,被人监视着,而且还是可能稍有动作就招来狂风骤雨的那种。”
今夜第一次显出惊讶表情的男子,深深地看了眼林宇,然后朝着窗外道:“黄伯,进来吧。”
然后林宇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唐装的老者,以和自己刚才相同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