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受伤后,哥哥好久没这么高兴了。”
“我们明明只是来讨了顿点心吃,”八重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不管能让博雅高兴起来那就太好啦。”
在神乐面前,八重装着不明白的样子,但等离开了源家宅邸,八重又将“谢谢”给了三日月。
三日月也对她装傻:“哈哈哈,谢什么,我们不是只是厚着脸皮讨了顿点心吃吗?”
源博雅因为有人探望而高兴,又因为探望的人没有把探望挂在嘴上,像是真的去吃点心而已,伤员与探望者的身份区别一时模糊,因身份而起的责任或者说因尽之仪的要求便也没那么严格了。
被探望的人感受到了朋友的关心,又不需要提及自己的伤势,不会触动受伤后有关自尊与自卑的复杂感触,所以十分轻松。
心情轻松又被关怀着,自然就高兴了。
安倍晴明用式神探望源博雅是一种让对方轻松并高兴的方法,像八重空着手上门讨点心是另一种方法,三日月将计就计似的的出现,让这种方法有了更好的效果。
八重没有解释她谢三日月什么,毕竟彼此心知肚明。
倒是三日月看八重不说话,自己接了下去:“男性人类果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坚强呢,如果有人安慰,还是会很高兴的。”
八重想了想:“不高兴才奇怪吧。”
在源博雅那样的武士看来,受伤是实力不济的证明,所以他们不会以受伤去博取同情,甚至不希望朋友们对他嘘寒问暖,因为那会让他觉得难堪。
拒绝失败,不肯示弱,被关怀却难堪的原因,都来自于时代对男性的要求,但男性与女性之间的区别其实并没有世俗习惯中表现出来的那么大,就算是再刚强的男人,也会有脆弱的一面,也会需要安慰和鼓励。
“不过,人类真的好复杂啊。”如此感叹着的八重脸上浮现笑意,晚霞映入她的眼中,是一片灿烂的颜色。
三日月“哈哈哈”的笑:“虽然很复杂,但是我很喜欢人类。”
八重点头:“我也是哦。”
从一目连神社下来,往源博雅家和往安倍晴明家是两个方向,八重和三日月回去的路上和往一目连神社去的阴阳师错过了。
直到八重回到了安倍晴明的宅邸,才知道对方带着大天狗上山找自己了。
八重懊悔:“决定去看博雅的时候应该传个口信回来的。”
晚上的森林妖怪出没,一些成了精的树木也会趁着夜色活动,非常容易迷路。
“我去找他,在妖怪多的地方,能不用阴阳师的手段还是尽量不用为好。”八重和留守在宅邸的十二神将六合大打了个招呼,又出了门。
不知是忘了放下,还是故意要带上,八重这次出门,依然抱着三日月的本体太刀。
三日月既不提醒,也不询问,就像是自己也忘了一样,跟着八重走了出去。深谙人心的付丧神觉得,八重不是忘了放下自己,而是要自己给她壮胆,阴阳师深夜入山,如果真的遇上了什么,一目连恐怕会现身。
八重,大概仍怀着能再见一目连一面的侥幸吧。
三日月沉默的跟着八重,心里对八重的侥幸想法抱着不乐观的态度。
但接近山脚时,天空中的异象让三日月瞬间忘记了自己对八重心态的揣测。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浓郁的靛青色天空上出现了一道道金色光圈,光圈中心是涌动着的浓郁的黑色。有什么东西从光圈中心的黑色里摔落下去,光圈随之消失,然后天上又出现了新的光圈——
八重在一个停顿后猛然加快了脚步,那速度比她白天冲上山找一目连时更快。
因为本体在八重手里,三日月跟着跃起的小妖怪飞到空中:“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