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黄沙之上无限延伸着,四周一成不变的景色让人总有种错觉,倒底是自己在移动还是大地在移动。远处的地平线在热浪之中,怎么看都是一幅虚幻又真实的图画,诱惑着路人以为终点就在那里,便奋不顾身的拼尽全力也要奔向于它,然而坚持到最后,剩下的就只是一副白骨,那看似近在眼前的终点,依旧在那不远不近的地方,向路人招手。
走错的路可以重走,但用掉的时间却不能重来。荣睿和沐兰虽然找到一条新的路线来跑完赛程,但是这条路线要比原定的路线多耗一倍的时间,再加上第一天走错路时浪费掉的,剩下的一天半跑完全路程,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沐兰叫停车了,看着沐兰那个有些发软的走路姿势,再抬头看看天色,荣睿那两道俊眉不禁皱了起来,照这个速度,今晚怕是赶不到下一个签到点过夜了,而且天色变得和昨天有些不一样,晚上可能会起风,希望沐兰的肚子能撑得住,别再出些别的状况。 出发前是预料到会有身体不适的情况发生,带有少量的药品上路,但沐兰现在的情况并非是由细菌病毒引起的,所以所带的抗生素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唯一担心的就是腹泻后引起的脱水,现在能做的就只是大量的喝水,好在天气热发动机也热,随时烧开水还是不成问题的,沐兰像牛饮水一般,喝到脸色都发白了,抱着肚子瘫在座位上哎哎直叫唤。
荣睿看在眼里心也跟着纠痛,可是爱莫能助,这种事他也帮不上忙分担不了,只能在沐兰从沙塔后完事出来赶紧上前去扶一把,再把事先就准备好的淡盐水递到眼前,心里还一直暗暗提醒自己,回到营地,一定要诸葛云多准备些白糖和盐巴才行,以防不时之需,就像现在这样。
就这么走走停停折腾了一天,直到天色降沉不得不停车造饭时,沐兰的肚子总算消停了。
小帐蓬在一处大沙丘下撑开了,选择在这里扎营并非明智之举,天色未黑完全还能继续往前跑,或许有可能在上半夜时赶到签到点,沐兰也提出了相同的疑问,然而荣睿只说了一句“起风了”就没再解释,但沐兰多少还是明白他这句话里的意思:起风了,就会带来风沙,在这种情况下赶路,不光是会再次迷路还会发生其他预想不到的事情。
在这样一个四面不靠的地方扎营,还能跟据风向找个临时避风的沙丘,多少挡挡不用正面对着风势。虽然沐兰没经历过真正的沙暴,但风沙暴肆虐后的图片在来之前还是恶补了不少,也知道这不是闹着玩的,也没再多说什么,主要是她也没多余的力气说话,好不容易不用再跑沙塔后了,但小命也折腾了半条,还是歇歇快点恢复体力的好。
风,从沙漠的深处吹来。起初,和风徐徐,风势不大,沙还没被扬起来,在被烈日烘烤之后能吹到这阵风还是让人觉得一些凉爽生出少许惬意。渐渐的,风里开始裹起了细沙,不显山不露水,只是一不留神就会跑入眼中,引来泪水狂流,然后在不经意间发现平地扯起了一块纱帐,飘飘忽忽,细细濛濛,如同幻影。很快,帐篷的顶上开始响起细细的沙沙声,像雨水打在上面,偶尔有几声大的响声。
沐兰简单的吃了点东西,早早的就钻进小帐篷里呆着,而荣睿则回到车上守着车。原本荣睿也是极力让沐兰也留在车上,可沐兰已经在车上睡了一天,那种脚伸不直的委屈感觉让她打死也不肯再在车上睡一宿,荣睿拗不过她,没办法只好由着她去,自己将车停在一则紧挨着帐篷,替她挡点风的同时,就在眼皮底下,有个什么情况也能随时发现。
天黑了下来,风呼呼的吹着,渐渐有了撕天扯地之势。沙漠里的夜色本就比平原地带要黑暗一些,要是天气好满天的繁星和皎洁的月光照着,还能看到一片银色的世界,可是今夜,就是有星星月亮也早被这漫天的黄沙遮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