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秃刺草原夏天的雨来得急去得快,远处滚滚雷声黑色映衬着黄灰色天幕,狂风将乌云和雨柱渐渐推近,潺潺小溪在暴雨中短时上涨。隆隆战鼓声中破奴军黑色骑兵洪流铺满草原,随着战马起伏黑云般军阵里银色面甲闪耀着潾潾白色波光。黑色旌旗蔽日数千各色箱车夹杂其间,在军阵中央三丈长二丈宽大纛黑色旗上斗大隶书“破奴”二字苍劲有力。这面高大帅旗有专用六轮箱车承载,帅旗下两面宽半丈的战鼓由四个鼓手轮番锤击,为大军调整行军速度。大纛旗左侧一辆宽大八轮黑色箱车分外耀目。
这箱车外二十丈范围二千精壮黑甲骑兵护卫,每个近卫骑兵身材高大黝黑乌亮盔甲精良,精骑护卫胯下一水黑色高头大马。二千近卫骑兵面附银甲左手握骑枪,右手轻勒马缰视线朝前控制着胯下战马保持骑队完整。作为破奴军统帅的张平安专用指挥箱车讲究的是实用而不图虚华,指挥箱车需要六匹健壮黑马拖行,沉重的箱车在泥泞草原上留下很深车辙。坐在箱车中的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在摇晃的箱车里手端茶碗两眼微闭,倾听对面一个千总参谋朗读军报。这个下颚长有绒须的青年参谋曾经是张平安最喜欢的孩子,破奴城民事衙门总理陈良的儿子陈默然。当陈默然读完协统李克谦用九千多骑兵斥候截获罗斯前锋辎重车队军报后,引发张平安内心一阵感慨。
战场上交战双方较量的不止是计谋,更多的是战场之外因素地比拼。大清皇帝皇太极在早前搞得军功受亩之策,让其汉军旗明奸部队战力和战意远高于满洲八旗。建奴在战争中学习破奴军战法,张平安也从敌人身上学习提升战力的谋略。破奴军军功奖励制度,也是在学习皇太极军功受亩政策上进行了大幅度修改。以前,张平安不会将军功田所有权给予个人,破奴军将士和破奴城百姓由于土地不归个人心里缺乏归属感。这就造成了在战争中破奴军将士只畏惧严苛军法不得不拼命,破奴军越强大将士们主动死战的精神也在消失。
正是张平安发现了这个破奴军潜在问题后,经过深思熟虑改变了其军功奖励制度。在战场上敢死战的破奴军可以凭借军功大小,于战后到民事衙门兑换军功奖励田或者奴隶,军功越大其奖励的良田或奴隶也就越多。只是张平安还是留了一手,破奴城和平安城附近的良田不在奖励之列,破奴军奖励田地在额斯热格草原。破奴城和平安城田地是张平安要养金狼营的孩子,不会轻易把破奴城宣慰使司最好的田地交出来。好在破奴军将士近一半来自于金狼营,他们非常理解张大帅的这个私心。
想罢,张平安把茶碗放到茶几上小凹槽内,他微笑着看了一眼读公文的陈默然轻轻摆了一下手示意陈默然暂停一下。看到陈默然这个长大的孩子,张平安不由得再次感慨起来。破奴军有了他这个腹黑的统帅,手下这帮人一个个都猾得成精。就拿眼前这个陈默然来说,陈良一开始就将他这个儿子想尽办法调到张汉手下,主要还是想让陈默然远离张平安。主要还是张平安心思难测,陈良害怕陈默然不懂事参合到帅府凶险家事中去。陈良还是非常有远见,他早就预见到帅府嫡长之争,任何参与到帅府嫡长之争的人都不见得有好下场。
这么多年来张汉从一个千总参谋成长为统领参谋,张平安始终没把张汉提拔为副参谋长。一是待在破奴军北方集群的张汉军功不显,另一个原因是张汉与副帅陈铮走得太近犯了忌讳,这也间接连累陈默然一直在千总参谋的位置上徘徊。破奴军有两大谍报衙门,陈良那点小心思很快就被曲国政获知,知道内情的张平安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敲打手下的机会。既然想让陈默然远离张平安,他就把陈默然调到自己身边顺带还警告陈良别在他面前玩心计。年轻的陈默然,继承了他为人处世的稳重,又能很好理解张大帅的作战部署深得其信任。
破奴军在兀秃刺草原三十万大军从调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