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三河守将王一屏虽然准确判断出破奴军进攻方向,但他面临一个选择,是集中兵力在城内巷战还是全力出击把破奴军打出城外。就在王一屏犹豫之时,快速进攻中的破奴军给出他最终答案。王一屏耳中听到西侧传来激烈的火铳声响,心里顿时一沉,他不用再猜测破奴军主攻方向,破奴军攻打城墙坚固的西面,就表明破奴军要把所有城内的乌真超哈营闷死在三河城。对于破奴军这种断绝乌真超哈营退路的打法,王一屏打算收缩兵力在城内与破奴军巷战。
多次与破奴军交手的王一屏,大致猜到破奴军想借城墙争夺战消耗掉守城官兵,既然破奴军不想巷战王一屏也就盘算着反其道而行。王一屏想撤回城墙上守军的命令下达到各部后,只有南侧城墙上守军顺利撤到了城内。而东面和西面城墙上的六千战兵已经和破奴军混战在一起,想在混战中撤离部队除非是战败,绝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战场没有幸运儿,哪怕是破奴军火铳射击速度快c装填快,在近战中与乌真超哈营火铳兵对射优势并不明显。
毛三来指挥部队进攻西面城墙采用的滚动进攻战法,双方之间的距离不足四十丈,乌真超哈营火铳射出的铅弹也能穿透破奴军最前排盾牌手手中盾牌。尽管破奴军盾牌有抵御铅弹远距离侵透的能力,面对近距离射来的铅弹,巨大的动能让铅弹穿透盾牌的同时产生了变形。变形的铅弹砸过盾牌时其冲击力已经撇断了盾牌手的手臂,铅弹最后击中盾牌手身上盔甲时,往往能击碎破奴军厚实甲胄外侧铁甲。
被乌真超哈营火铳兵发射铅弹击中的破奴军不在少数,许多将士被敌人的铅弹击中头部而死亡。死亡的破奴军大多数因头骨破碎牺牲,他们飞溅的红灰色激发出破奴军同胞复仇的火焰。这种面对面排枪射击,比得是谁更不怕死,更比得是咬牙坚持下去的决心。破奴军后续跟进的部队,踏着兄弟们流出的鲜血,如同奔涌的波涛一浪接一浪用火铳剥去敌人的一层层生命。乌真超哈营在这个关键时刻露了怯,主要还是他们平常训练产生的问题。
乌真超哈营火铳兵在与破奴军对射时其实只能射出一发铅弹,他们再想快速装填弹药在进逼的战场上几乎不太可能。首先是火绳火铳射击后装填极为复杂,哪怕是乌真超哈营火铳兵装填完弹药后,还要用另外一个引药平稳地装填入药池。从清理火铳枪膛,倒入还不能乱倒,用通条压实再取出封闭布条裹住铅弹,再把铅弹用通条压实在上,还得用细装入引燃药池。装填完弹药一个火铳兵需十七至二十个动作,等他们完成好这一切时,他们也差不多被破奴军铅弹打死。
特别是在近距离射击,破奴军火铳射击的铅弹穿透力远超敌人火铳,同样是盾牌手破奴军火铳射击铅弹能洞穿敌人的后背。破奴军倒下一个盾牌手,马上就有后方盾牌手补充进来。由于双方距离很近,破奴军位于盾牌手后方的火铳兵只需要对着大致方向射击,每次射击完就有火铳兵跟进射击。而射击完的破奴军立刻半蹲装填一体弹药,他们装填弹药的动作所用时间只有乌真超哈营火铳兵的三分之一。破奴军盾牌手与火铳兵作战有很大区别,他们的向前进攻时,眼见不光是要盯着前面的对手,更主要往下观察倒在地上的敌军是否还有还击的能力。
破奴军在与敌人作战时多次吃过装死敌人的亏,这也使得盾牌手在战场上会形成条件反射。破奴军盾牌手半弯着腰左手盾牌举过头顶,在前行道路上只有看着有敌人的倒伏的人形物体,就用右手战刀往他们身上软弱处招呼。因为在战场紧张战事下,人的视线往往会变得十分狭窄,他们这样做还真把许多装死的乌真超哈营战兵送入了地狱。随着战斗的继续,破奴军是越打越顺手,而乌真超哈营坚决抵抗的勇气也因伤亡在不断加剧而渐渐丧失。
急切间,数个因过度紧张而装填不了弹药的乌真超哈营火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