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本就经历了长时间的逃命,此时体力几乎耗尽。尽管破奴军把缴获的六百余建奴战马交给百姓们骑乘,可大多数百姓依旧行走缓慢。面对逼近的建奴大军,百姓慢慢踉跄逃命的方式让城墙上京师明军都为他们着急。
数十倍强敌就在眼前,负责警戒的一千破奴军骑兵依旧没有催促百姓快行,他们用单薄的阵线坚定地阻挡在建奴骑兵面前。城墙上的朝廷重臣和京师大营官军,虽然都知晓破奴军打仗厉害,难道这一千破奴军骑兵就要与敌死拼。但他们很快就知道了最终答案,一阵急促地号角声将人们的视线拉向西面,沉闷地马蹄声中,一团尘埃里慢慢浮现出一支约四千人马的黑甲骑兵。
这支远少于建奴骑兵的破奴军一出现,开始还气势汹汹的女真镶蓝旗骑兵军阵瞬间出现混乱。前面骑兵已经驻马后方骑兵很自然地撞在停顿的同伴马屁股,铁甲摩擦声与控马呼唤声c建奴军官整队喝令声交杂在一起,让整个战场出现夏日蚊虫聚集的嗡嗡声。当西北风吹散破奴军骑兵掀起的烟尘,让城墙上所有人看清楚了破奴军军阵构成。
破奴军四千黑甲骑兵,组成了西北一个箭阵和东南一个方阵,其后方还有约三百辆箱车,这种在战场有些奇异的阵型,不但把城墙上明军搞晕连建奴骑兵也有些迷糊。急促的金锣声叫停了女真大军进攻的步伐,战场之上难得出现刹那寂。随着吓傻百姓反应过来后的哭喊声,呼爹喊娘焦急的嚷叫,整个战场陷入一片喧闹之中。
与大明逃难百姓百姓的恐慌有所不同,即将交手的建奴大军和破奴军却在沉默中备战。最让人看不懂的是他们的箱车阵,三百余箱车百辆为一列,每排箱车相隔五十丈,驮马朝西箱车后部呈扇形对准了七八里外的敌阵。在城墙的孙承宗是相当了解破奴军火炮射程,他知道破奴城宣慰使司没有火炮,可破奴军弩炮即便是顺风其射程不过三里有余。
孙承宗也见识过破奴军移动的箱车装载弩炮,可城墙下这个箱车明显比他见识过破奴军弩炮箱车要大上许多。孙承宗知晓破奴军弩炮的情况,同样多次败在破奴军手下的建奴镶蓝旗大贝勒莽古尔泰,也是知道破奴军弩炮的厉害。本来女真镶蓝旗骑兵军阵离破奴军四里,他就是害怕破奴军弩炮对自己这方防护力很弱的骑兵造成巨大伤害。
这次大清为对付大明关内复杂地形,专门制作了许多观察地形用斗车,莽古尔泰在得知他面临的对手是破奴军时,特意上了斗车观察破奴军军阵。他在斗车上早就注意到破奴军骑兵军阵后方奇怪的箱车阵,在没有搞清楚这个箱车的底细前,莽古尔泰是不会下令手下去破奴军阵前送死。破奴军那个黑心统帅张平安给予了女真人太多的教训,每当破奴军出现新武器时,不明就里的女真人要是瞎冲锋,往往会死得很难看。
果然,莽古尔泰看出了破奴军箱车阵中一个异常细节,那就是每个箱车阵上风口都竖起一根非常奇怪的旗杆。这旗杆高六丈上面没有挂战旗,只是挂了三条红c绿c蓝丝绸彩带。这三条彩带宽不过三四寸,却长达二丈有余。要说这是破奴军联络用信号旗吧,莽古尔泰内心也是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三个箱车阵丝带旗的排列顺序是一模一样。
更令莽古尔泰起疑的是,这三杆丝带旗下有数个黑甲破奴军,每当彩带旗出现重大变化时,就会看到所有箱车外破奴军在根据丝带旗下一个红头盔口令,钻入箱车一阵捣鼓,可莽古尔泰始终没有看到破奴军箱车开启箱壁。女真镶蓝旗骑兵大阵就这么与破奴军奇怪的对恃,双方都没有马上交手的意思。直到百姓向西走出三里后,董和亮带领的一千破奴军才开始向西移动,在其转移的过程中,协统万谷飞的传令兵向董和亮下达了新的指令,命令该部至箱车阵后方百丈处列阵。
一直在望斗上观察敌情的莽古尔泰,突然觉得不大的望斗上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