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江湖，何处没有杀戮？

    冯启的刀还指着陆瞻，白色的刀锋映衬在夕日的光芒下，这是一把足够令人恐怖的刀，而冯启也是一个足够令人恐怖的人了。

    毕竟，杀手往往是冷血的人。他们，或许没有心。

    陆瞻淡漠的看了一眼冯启，他放下了手中的碗，直站起身来，陆瞻的背依旧弯曲，但他努力让他挺直自己的腰杆，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根鞭子，一根很长的鞭子。

    冯启眼睛凝住了，他的目光落在那根并不奇特的鞭子上，这根鞭子似乎并不普通，但又很普通。

    猛然的，冯启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说道：“这是鞭王徐其的独门鞭子吧，你与徐其是什么关系？”

    白衣人一怔，没想到这老者竟与徐其有些关系。

    陆瞻拉直了长鞭，道：“如若辈分的话，他应该叫我一声师叔，徐其是我师兄的唯一弟子，也是我们师兄弟二人的唯一传人。”

    冯启道：“看来你是想为你师侄报仇啊。”

    陆瞻缓缓道：“作为龙氓鞭的唯一传人，其儿已经做的很好了，但他却没有在苏淳手里走过二十招，这不是我想看到的！”

    冯启淡淡道：“学艺不精罢了。”

    陆瞻苍老的脸庞上涌上几道青筋，他这话显然是在说他们教导无用，不过他突然笑了，说道：“看来你也不是称职的杀手啊。”

    冯启眉头一皱，道：“什么意思？”

    陆瞻笑道：“作为杀手，你的话实在是太多了，根本不符合杀手的本性啊。”

    冯启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道：“杀手，还是杀手。”

    的确，无论杀手的性格相同与否，他们只会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杀人。

    杀手，只为了杀人。

    冯启目光一沉，手臂发力，短刀有足够的力量直接换到陆瞻的脑袋。陆瞻不紧不慢，身形往后一退，给予长鞭足够施展的空间，他大手一挥，长鞭在空中打出三道响声，直向环刀击去。

    冯启转身，一挥刀锋，阻隔了长鞭前进的道路，他步伐一转，近乎瞬身到陆瞻身边，刀锋划过这无比苍老的面容。

    鲜血，呼之欲出。

    莺莺睁大了眼睛，面对这两人身死间的交战，她忽然不再恐慌，两只湛蓝色的大眼睛炯炯有神，似乎她早已经历过一样。

    白衣人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盯着她，心中暗想：“这个女孩也不简单”

    他忽然笑了笑，不是笑陆瞻冯启，也不是笑莺莺，更不是笑在那里若无其事的杨晟，而是笑他自己，他似乎也没有多大吧，为何独自一人的时候总认为自己已经老了，觉得内心很无力了。

    这并不符合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啊。

    陆瞻苍老的脸庞古井无波，苍老，深沉，这是最能形容他的脸了，他身体一转，长鞭环住刀身，环刀眼看就要从冯启手中脱落。

    如果他失去了武器，那他也只有死这一条路可走。

    冯启显然明白这个道理，他猛然将手里的刀一挥，顺带着长鞭撞向天花板，那势头足够将屋顶捅个窟窿，陆瞻心下一沉，纵然挥臂，长鞭如同一条敏捷的蛇，自由的穿梭其中，由上至下化作一道墙堵住了刀与冯启。

    白衣人对于鞭的认识大都来自于鞭王徐其，但眼前老者所用之长鞭比徐其的更熟练也更凌厉，江湖上很难再找出一个使鞭子的人与陆瞻一较高下了。

    冯启皱着眉，他右掌汇足了力量迅速拍向那“鞭墙”，陆瞻淡淡一笑，“鞭墙”瞬间解体，变得如水一般柔软，反到缠住了他的右手。

    环刀，还未掉，代表着冯启还能反击。

    杨晟不知何时算完了那笔天账，用两只早已成缝的眼睛看着这场对决，白衣人也注意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