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春猫就在镇江帮住下了,每日就坐在后院里,看冬雪消融,边吃瓜子边嘲笑林浣衣修行蠢笨。
林浣衣恼羞不已,连带的年年和虎崽都不喜欢她。
余春猫倒也不觉得自己讨人厌,依旧是吃吃喝喝,身子好像是好了许多。
仿佛整个镇江帮里,除了慎伯外,她都不放在眼里。
魏可染这几天忙碌粮行的大小事情,脱不开身,若是把事情都交给安狗子,恐怕其间出些差错,只能是多加小心,毕竟是创业初期,等一应事项顺利之后,再交予安狗子打理生意,等镇江县安定下来,有了效益,再逐步到玄菟、辽东等县。
最后,便捏住了粮道。
逼退叶连召,扫清梁王穆萧仪的后患,放青州虎入京,再坐山观虎斗。
这本是凉州大策士张席的“破王策”,只不过现在多了一样。
雄踞幽州,以顾天下!
京都外,天牢外。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有一下,没一下的。
有车马来,停在了牢门外,下来一位大人,身后跟着两个带刀的侍从。
春日寒风依旧冷,三四冷雨落牢中。
刑部侍郎石袭榄面色温和。
朝着牢门外的狱卒笑了笑。
那狱卒脸色连忙跪下磕头。
“小卒给石大人问安。”
石袭榄笑得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好,好,好。”
狱卒连忙开了门,有人递上一根火蜡来。
“给大人照好。”
石袭榄一挥官袍,没有接下,浅笑着朝前走。
天牢关押的犯人不多,中间是天牢二门,狱卒开了后,正是一间阴湿的小屋子,左右各有一间牢门。
左边的是文狱,关押的都是普通人,右边的是武狱,关押的是魔人妖道、江湖败类。
“开文狱。”
狱卒忙点头,躬着腰把门一开,笑着低头。
“大人请。”
天牢之中,十牢九空。
左右火盆照下,方才看得见,有森森白骨遍地。
石袭榄想必是见多了此景。
“钥匙。”
狱卒愣了一下,旋即想了清楚是哪间牢房。
石袭榄笑着接了过来,让狱卒退下,又屏退了左右。
在袖子里掏出一根白蜡来。
朝火盆里借了火,点燃起来,香气扑鼻。
萤萤细火,照得脸上红润了些许。
走了一会儿,前面越发的热气越发的热,仿佛有光在照。
石袭榄拱手,白蜡滴在了手上。
眼前那间牢狱,干燥温暖。
“小生石袭榄,拜见敬文先生。”
那微胖的身躯翻了一个身,压得了身底下不知是谁留下的尸骨,咯吱咯吱响。
“怎么?到了砍头的日子了?”
石袭榄轻轻点头。
“得罪先生了,还请先生移驾。”
“哝,不去。”
石袭榄苦笑不已,用钥匙打开牢房。
“先生。”
敬文先生宋启基坐了起来,脸上有些肥肉,拍了拍身上袍子。
“你看,这便没有办法了。”
微胖的身躯按在地上,勉强站了起来。
低头,看着一地白骨。
“老夫子,宋某受教,在此别过了。”
说完,宋启基又瞥了一眼石袭榄,面色不冷不热。
“走吧。”
正说着,牢房里温度逐渐冷了下去。
而后,敬文先生上了马车。
石袭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