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浣衣带着游余楣捣了人伢子市,而这人伢子市,又是老龙口寨主和景蘅的生意,想必,一定会记恨镇江帮,日后开了粮行,只怕难免会遇到一些麻烦。”
等魏可染说完,张幼初无奈一摇头,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脑袋。
“苦也,真是好生麻烦。”
这几天张幼初也没出门,在山上修道,安狗子带着手底下人去买些年货,一众帮众多年在上山,早忘了年味,如今买来了炮仗,总嚷着要放。
到了除夕,四处都是张灯结彩,几十人都在院子里,早有女眷收拾好了菜肴、酒肉,铺开桌椅,吃的好不热闹。
魏可染难得的饮了一杯酒,游余楣拉着马猴非要掰手腕,张幼初蹲在椅子上捏着花生吃,就连一向不喜欢出来的林浣衣都喝得小脸微醺,逗着年年满院跑。
唯独缺了慎伯,张幼初还感慨不已。
席上无人提起蒋老汉,只有许经诺嘀咕了一句没这福气。
等到了放炮仗的时辰,马猴第一个冲了出去。
“砰!”
满城寂静,一声爆竹响,千里烟花起。
这小小的镇江城,当真是热闹非凡。
魏可染看了一眼沉默的张幼初,递过来一壶酒。
张幼初接了过来,满满的喝了一大口。
咕咚咕咚的灌了大半壶。
“魏先生,你可知我父亲死了,我为何不哭吗?”
魏可染侧目看了一眼张幼初,没有接话。
“魏先生,哭,哭有什么用?”
“我小的时候,母亲就死了,她这一生苦......嫁了我爹,真是又穷又苦,现在想起来,连我娘的脸都记不清了......再后来,最疼我的四师伯病故了,我爹就带着我下了山,到了凉州军里,我被分到大戟军少卫营,带着我的小旗,姓武,这人特别好,后来啊,奎屯一战,他也死了,被马蹄子踏碎了胸脯,血喷到我的脸上,哗啦啦的往下流,可怜他儿子今年才三岁......唔,四岁了,再后来,我爹带我到了幽州......”
“这死了啊,就是赚了......”
说完。
噗通一声,仰倒在了地上。
张幼初这酒量,奇差。
魏可染叹了口气。
“游余楣,先送主公回别院。”
游余楣架着张幼初,直咧嘴。
林浣衣歪着头,看着张幼初,咬了咬嘴唇。
等张幼初酒醒,早已日上三竿了。
魏可染令人备好了醒酒汤,用瓷盒装着。
林浣衣坐在旁边,盛了一碗,道:“饿吗?”
这么一说,张幼初还真觉得隐隐胃痛。
忽然想起来这一幕有些眼熟。
“我是喝酒,又不是蠢到和黑熊打了一架。”
林浣衣瘪了瘪嘴,将碗里汤都倒在了瓷盒里。
“哼。”
大年初一,魏可染已经差安狗子去择了商铺地址,又让马猴领着方土房的人去城外挖地基,本来大年初一都不会动土,幽州有这规矩,说初一动土,有始无终,不过魏可染一向不信这等事。
至于粮仓建在城外,是因为若按“铜粮策”来经营借粮之法,粮仓必定会很大,放在城中,银两上来看实在是有些难以承受。
安狗子事办得很快,不久就在接盘了一家被佟楼挤黄了的客栈,找了三五个木匠,估计三、五天就能营业了。
谷铸酒和曹大在城门处摆起了几条桌子,后面有写好的告示,但没几个人识得,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一有人来看,曹大便念一遍。
依旧是镇江帮招揽贤才。
此外再加一条,镇江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