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柳依依睡了一个美美的懒觉,似乎这么久以来的疲乏与病倦都得到了修复。一直以来,为毕业设计和实习而忙碌紧张的心情也舒缓了许多。
室友沈若曦一早就和男朋友顾浩然出去了。每个周末,是他们俩采买一周食物及生活用品的时候,学生生活通常就是既清贫又简单的。
依依收拾整理完积压多日的内务之后,便一头扎进自己的毕业设计图里。这恼人的毕设,不知道耗费了她多少脑细胞。
那时候,她和原大学同学沈若曦在法拉盛合租了一个小房间。若曦和柳依依是多年的同窗死党,由于当年建筑系上女孩子极少,身边全是一些聪明绝着,一边拍打着他身上的雪花。
“我一下飞机,回家放了行李,就到法拉盛买了宵夜,直接赶过来了。同志们啊,我想死你们啦!”高杰开心地露出他标志性的大门牙。
“我说‘鼬鼠’呀,你干嘛急着赶回来呀?假期还没结束呢!”沈若曦让他坐到餐桌前。
“赶过来孝敬您若曦大姐嘛!我一个人在家吃饭多冷清。”高杰开心地看着沈若曦、李梦露一起将带来的各色食物拆包装盘。
这时,柳依依从房间走了出来。
“唉唷,柳依依,你是狗背上贴膏药,有毛病啊?”‘鼬鼠’高杰刚刚拿起一只鸭腿,正张大嘴巴准备下口。
“怎么瘦成这样子呢!”然后啧吧着嘴,故意上下左右地打量她,“瞧这脸色,太惨白了吧!”
“高杰,这嘘寒问暖的道理,你懂不懂啊?”沈若曦推了他一把,“人家依依大病初愈,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没关系,我习惯了。这‘鼬鼠’放的屁本来就臭,我们哪能有什么指望呢?”
作为他们当年大学建筑系的同窗好友,好吃爱喝,拥有一对喜感的大门牙,常常被同学们戏称为“鼬鼠”的大个子高杰,他的出现总能让柳依依重温这种学生时代的说话方式。
依依说完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热水。
“没错,朋友之间就是要相互体谅呗。”高杰还是那样,乐呵呵地讪笑着,毫不在意地坐到了餐桌前,面对着一桌子好吃的,眉开眼笑。
“是呀,同学,这几年来,我们一直在体谅。总不能要求‘鼬鼠’把一肚子的屁话,憋在肚子里,把自己毒死吧!当然是要放出来,把旁人薰死,才是痛快啰!”柳依依拿着水杯,坐到对面。
“哇!柳依依,你根本就没病嘛!”高杰故意瞪圆了双眼,边吃边打趣,“瞧你说话的劲儿,每句话都嘎嘣脆,呛得我都开不了口了。”他还不忘打着手势,招呼大家一起吃。
“不过,‘鼬鼠’说的也没错。”沈若曦坐到柳依依的旁边,赶紧上来替“鼬鼠”高杰解围,“柳依依是有病没错,可是病根不在毛上,病根在脑子里。那么大冬天的,还要演什么苦肉计,差点连小命都送掉了,我都差一点打911报警了。”
“就是呀!你可不知道,那天把我们大家可是急坏了!”梦露顺势过来,坐到了高杰的身边。
“这古有二十四孝,王祥卧冰求鲤。”高杰拿起另一只鸭腿,一口咬下去,“今有二十四蠢,依依卧雪求死!”
“好,高杰,算你狠,”柳依依又好气又好笑,偏偏一张口,嗓子一丝丝发痒,又咳了几声,赶紧喝了几口热水。
“今天本姑娘大病初愈,贵体金身,就饶了你一回。下次见面,见一回砍一回,砍到刀刀见血,让你跪地求饶为止!”
“太好了!柳姑娘这次只是有病在身,不是有孕在身,”高杰嬉笑着,满嘴跑火车,“否则下回决斗,就是九个月以后啦!”
“呸,你这只脏‘鼬鼠’,看我撕烂你的嘴!”柳依依跳起来,绕过餐桌,追打着抱头鼠窜的高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