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半响,安远山眉头轻皱,答非所问道:“山神庙可有炼神?”
大长老道:“没有炼神,如何可称‘山神庙’?”
闻言,安远山深吸了一口气。
纵是他再目中无人,但也知道通灵和炼神比起来,也仍像蝼蚁一样渺小,哪怕是稍微大点的蝼蚁,也依旧是蝼蚁罢了。
他眉头紧皱,心中对山神庙这个大厄山脉的主人,终于生出了些许忌惮。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正说着,却见一道白色的靓影从江面飘然而来。
正是已经渡过了雷劫的白翎。
此时白翎俏脸泛冷,不怀好意地盯着大长老,眼中有掩饰不住的冰冷和愤怒。
大长老呵呵一笑,笑眯眯对安远山道:“看来,我猜错了。她并没有对你说过这些。”
原来二人方才的对话已经尽数被白翎听见了,所以她才怒气冲冲而来。
也的确如大长老所说的,她从未和安远山提过这些,当然不是刻意隐瞒,而是因为心中的惧怕和怯意。
大厄山脉中,山神庙就是天!
然而即使是与天争命的修真者,也不敢和山神庙作对。因为山神庙和苍天不一样,它势力通天,却没有苍天的普世,它睚眦必报,作风凶狠,对待敌人从来都是挫骨扬灰。
其实她以前也走出过鹤灵谷两次,但从不敢说自己是鹤灵谷的人,因为一旦说了,她就害怕别人会因为山神庙的淫威而远离她。
她同样害怕这些事被安远山知道了,他就会因此惧自己而远之。
毕竟安远山虽然自大,却只是个通灵境界的毛头小子而已。
人虽然会年少轻狂,但却不代表不会害怕。勇敢的人,面对眼前的强大对手可能会亮剑而出,但看见塌下来的天绝不可能不躲。
更可怕的是,她觉得自己已经开始依赖他了,她如果害怕,就会躲到他的身后。
然而如果他害怕了可能就会离开自己,从此她就要独自面对那些害怕了。
就像她现在虽然脸上含怒,但更多的却是害怕。
害怕安远山的害怕。
白翎手握青锋,怒视眼前这个微微佝偻的老者,冷声道:“你为何要说这些?”
她当然知道眼前这人一巴掌就能拍死自己,然而心中却有一股无名火,让她觉得如果不发泄一下恐怕会整个人都会疯掉。
大长老淡淡道:“他是我青灵山弟子,我身为内门大长老,连话都不能说了?”
白翎银牙紧咬,深吸了一口气,无力反驳。
她看向沉默不语的安远山,心中忽然一颤
他会害怕山神庙吗?他会因此离开自己吗?还是说离开这片大厄山脉,去远方的青灵门?
谁知安远山突然露齿一笑,似乎根本没有因二人先前的对话而动摇,戏谑地看向她道:
“还不谢我?”
执法长老眉头一挑,眼中露出一丝意外。
大长老脸色淡然,看不出他心中所想。
白翎则是一愣,声音中有些跳动,道:“我我为何要谢你”
“什么为什么?”安远山挑眉道:“不谢我助你突破金丹吗?”
白翎芳心一颤,紧紧地抿着嘴,双手紧握,却不敢道谢。
自己若是道谢,他转身就走,自己该如何是好?
安远山见她低头不语,没有逼问,而是看向大长老,突然摊出手,露出手心道:
“想必大长老应是修炼过周天数术之人,不如帮我算一卦吧。”
大长老沉吟片刻,如实道:“算不透。”
“那便猜猜看。”
“嗯”
大长老捋了捋胡子,皱着眉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