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退缩。
“天行燥烈,燥从火化,肺被燥伤则必咳嗽……可用生姜红糖大蒜……宣肺化痰……救命啊!”
“打死你个庸医!”
老掌柜勃然大怒,不知道从哪里抄起一根烧火棍,没头没脑的打过去。白如云抱着头四下逃窜,在捧腹大笑的茶客之间穿花走位,左绕一下,右绕一下,将老掌柜绕得老眼昏花。若是武林中人在此,定能认出他的身法。老掌柜眼花缭乱,蓦然回头,鬼头已经把药箱抱在怀里,向门口跑去。
“哪里跑!”老掌柜跳将几步,抢先拦在门口,手持烧火棍,威风凛凛,“你吃了老子半个西瓜,两碗菊花茶,一共十四文钱。”
“怎么那么贵!”白如云叫起来,“招牌上不是写着一文钱一碗么?”
“一文钱一碗凉开水,你喝的是菊花茶,价钱要翻倍的。”
“黑店!黑店!”白如云摇头晃脑,气鼓鼓的从兜里掏出一把铜板儿,哗啦啦的摔在桌面,“不用找了。”
趁老掌柜扑过来数钱的当儿,大咧咧的绕开,倏然撒腿就跑。
背后响起老掌柜的怒吼。
“还差两文钱!”
“算是诊费!”
白如云回头哈哈大笑,突然眼前抹黑,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噗的一声闷响,被反弹回来,连药箱都差点从肩膀摔飞。
“谁啊,走路不带眼睛!”
他怒目看去,那人鼻梁高勾,眼瞳湛蓝,浑不似中原人士;满脸疲累,衣衫破烂,看来吃了不少苦头;身量高大,比起寻常壮汉还要彪悍几分,往茶寮门口一站,便堵得严严实实;随身不见行囊,双手拎着两个冬瓜般大的铜锤,俨然是个打家劫舍的山大王,仔细看去,铜锤上面依稀还有暗涸的血迹呢。
他顿时底气不足,拽了拽药箱,缩了缩脑袋。
“罢了,本少爷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
那蓝瞳壮汉瞪着老水牛般大的眼珠,喉咙咕咕几下,被鬼头一撞之下,忽然轰隆仰天倒下,仿佛一座大山在面前崩塌。
白如云吓得跳起来:“不是我杀的,不是。”
烧饼郎腿短机灵,赶紧招呼几个热心的茶客,上前将那壮汉搀扶到阴凉处,此厮甚是沉实,四个人才能搬得动,连那两个大铜锤也是一人抱一个。
那壮汉双目紧闭,口中微弱的喊着“水……”
茶寮别的东西不多,唯独不缺水。掌柜二话不说,直接打一瓢水端过来,连碗也不用。那壮汉也不客气,捧起水瓢咕咕一口气喝完,喝得急了,连衣襟都打湿,抹了抹嘴巴,又浑浑噩噩的合上眼睛,状极疲惫。
白如云歪着脑瓜左瞧几下右瞧几下,捏了捏没有胡须的下巴,猛然拍一下大腿:“我明白了,他中暑!”
众人迭声叫道:“妙佗神医还不赶紧救人!”
白如云当即从药箱翻出那本被老鼠咬过的医书来,老掌柜在旁见了,又是阴恻恻的冷笑。
忽然,那壮汉勉力撬开牙缝,轻声说了几个字。
白如云忙乎听不真切,附耳过去,乃是——中你妹的暑!当场愣怔。
那壮汉骂出口,憋了好久的苦闷发泄出来,登时心情大好,声音也开始宏亮起来。
“老子中了人家一掌,胸口闷得紧,透不过气来。这叫内伤,懂不?”
“原来如此,算你好运,碰上本神医。”
白如云嘻嘻笑道,又从药箱翻出一个浅绿色的瓷瓶,刚刚侧转瓶身,便圆溜溜的滚出几粒药丸,哎呀,不心倒多了,连忙装回去,只给一粒,当真气,瞧他谨慎微的样子,这粒药丸应该很珍贵。
那壮汉两根粗硕的指头,捏着那粒的碧绿色的药丸,眯起眼缝细细看,似乎不是很相信它的功效,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