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迷惘。
眼眶有点湿,清凉的液体顺着脸庞滑下,他用手背抹去,抹了左眼,又抹右眼,怎么也抹不完,越抹越多,终于双手蒙着脸,低低的哽咽起来。
那年深秋,青楼后巷,江南首富江来顺哭得像个孩子。
白如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从地上捡起最后一个馒头,逃到街道对面的赵府。
馒头冷得如同石头,但在他眼里也是美食啊。于是他双手捧着那个馒头,生怕一放手那馒头就会飞走似的,缩着肩,靠在弄堂逼仄的墙角蹲下,瘦弱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时,赵府侧门出来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个年纪与他相仿的女孩,粉雕玉琢,叫人眼前一亮,衣着自然是极华丽的,模样儿也特别精致,丹凤眼,高鼻梁,嘴唇纤薄,齿如瓠犀,年纪竟如此稚媚。
白如云记挂着馒头,也不禁愣了一下:这妹妹好看得紧!
别看她年纪,眼神可厉害呢,一眼便瞧见发抖的白如云捧着个馒头,一路跑过来,眼睛上下打量,露出厌恶的神色,双手叉腰,冲着他大声喊道:“臭乞丐,不许你蹲在我家墙边!”
她说话虽然凶巴巴,声音却清脆如银铃般,颇是动听,有如炎炎夏日在心田注入一缕清泉。
赵姐身后两个家丁模样的人步步亦趋,都是满脸的嘲笑。
白如云望了望趾高气扬的女孩,默默地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转身便走,手里还十分宝贝的捧着那个冷馒头。他知道像自己这样的流浪汉,是无法与富家子女斗的。
谁知赵姐并没有就此罢手,自己走到那里都是所有人的焦点,在家被人宠着,出门被人夸着。这个臭乞丐居然当她透明似的,这是绝不能容忍的。
于是,就在白如云转身时,一个娇的身影掠过,带起香风,他还没反应过来,手中馒头已经不翼而飞。
“不许你偷我家的馒头!”
“这不是你家的馒头,我在地上捡的!”
“还狡辩!我呸呸呸!”赵姐朝手中的馒头吐了几下口水,满脸恶作剧,“你说是地上捡的,反正都是脏的,再喷点口水也无所谓啦。”
她只道臭乞丐这下知难而退,岂料他竟然虎虎扑将起来,风生刮过,她还没反应过来,手中馒头已经物归原主。
“比原来好吃多了。”臭乞丐毫不介怀,将沾着少女唾液的馒头咬一口,咀嚼两下,噎下去,如此风卷残云,几下子就消灭,还故意舔舔舌头,满足的嗝口气,馒头原本冷硬,现在温软些许,口感更好,竟然吃得津津有味。
赵姐这下可当真惹怒了。白如云还没有得意完,后腰被人用力一推,踉跄扑倒在地。
赵姐兴奋地双手扯着白如云的衣领,作骑马状,口里还唱着:“臭乞丐,有娘生,没爹教……”
白如云心里最恼的就是别人说他是孤儿,盛怒之下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把女孩掀翻在地上,然后反身跨压在她身上,双手一个劲地乱拍。赵姐捂着散乱的发髻,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两名家丁愣了一下,马上双双扑过来。未等他们及身,赵府侧门猛然扑出一个魅影,仿佛一头巨狼,弓腰从两人之间穿过去,后发先至,扣住白如云的胳膊,将他架离赵姐。白如云奋力挣扎几下,那人的双爪仿佛铁钳般,丝毫不动。
只见那人额头宽广,眉峰上挑,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眼角微弯,尖锐,像是狼眼,右眼皮下有一颗痣。他本就生的眉清目秀,再加上精布织衣,活脱脱的一个美男子,绰号“玉面狼”。
“乞丐,找死啊!”两名家丁赶忙把赵姐扶起,掸拍她身上的污迹,“姐,你没事吧?”
“被人骑,你说有没有事!”赵姐马上止住哭泣,气鼓鼓的冲到白如云面前,“啪啪”扇了他两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