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第(1/4)页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随时可以在我上海的阜丰兑现。倘或jiāo通不便,一 时不能去提现,那也不要紧,阜丰代理藩库,一切代垫,就等于缴了现银, 藩库跟粮台划一笔帐就可以了。垫多少扣多少,按月结帐。”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蒋益澧只觉得振振有词,到底这笔帐怎么算,还得 要细想一想,才能明白。

    想是想明白了,却有疑问:“藩库的收入呢?是不是先还你的垫款?”

    “这,怎么可以?”胡雪岩的身子蓦然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不断摇 头,似乎觉得他所问的这句话,大出乎常情似的。

    光是这一个动作,就使得蒋益澧死心塌地了。他觉得胡雪岩不但诚实, 而且心好,真能拿别人的利害当自己的祸福。不过太好了反不易使人相信, 他深怕是自己有所误会,还是问清楚的好。

    “雪翁,”他很谨慎地措词,“你的意思是,在你开始粮台的银票数目 之内,你替藩库代垫,就算是你陆续兑现,至于藩库的收入,你还是照缴。

    是不是这话?”

    “是!就是这话。”胡雪岩紧接着说,“哪怕划帐已经清楚了,旱丰既 然代理浙江藩库,当然要顾浙江藩司的面子,还是照垫不误。”

    这一下,蒋益澧不但倾倒,简直有些感激了,拱拱手说,“一切仰仗雪 翁、就请宝号代理藩库,要不要备公事给老兄?”

    “芗翁是朝廷的监司大员,说出一句话,自然算数,有没有公事,在我 都是无所谓的。不过,为了取信于人,阜丰代理藩库,要请一张告示。”

    “那方便得很!我马上叫他们办。”

    “我也马上叫他们连夜预备,明天就拿告示贴出去。不过,”胡雪岩略 略放低了声音,“什么款该付,什么款不该付,实在不该付,阜丰听命而行。

    请芗翁给个暗号,以便遵循。”

    “给个暗号?”蒋益澧搔搔头,显得很为难似地。

    这倒是小张比他内行了,“大人!”他是“做此官,行此礼”,将“大 人”二字叫得非常亲切自然,等蒋益澧转脸相看时,他才又往下说:“做当 家人很难,有时候要粮与饷,明知道不能给,却又不便驳,只好批示照发, 粮台上也当然遵办。但实在无银无饷,就只好婉言情商。胡观察的意思,就 是怕大人为难,先约定暗号。知道了大人的意思,就好想办法敷衍了。”

    “啊,啊!”蒋益澧恍然大悟。“我懂了。我一直就为这件事伤脑筋。

    都是出生入死的老弟兄,何况是欠了他们的饷,你说,拿了‘印领’来叫我 批,我好不批照发吗?批归批,粮台上受得了、受不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结果呢,往往该给的没有给,不该给的,倒领了去了,粮台不知有多少回跟 我诉苦,甚至跳脚。我亦无可奈何。现在有这样一个‘好人’我做,‘坏人’ 别人去做的办法,那是太好了。该用什么暗号,请雪翁吩咐。”

    “不敢当!”胡雪岩答道,“暗号要常常变换,才不会让入识透。现在 我先定个简单的办法,芗翁具衔只批一个‘澧’字,阜丰全数照付,写台甫 ‘益澧’二字,付一半,若是尊姓大名一起写在上头,就是‘不准’的意思, 阜丰自会想办法搪塞。”

    “那太好了!”蒋益澧拍着手说:“‘听君一席话,胜做十年官’。”

    宾主相视大笑,真有莫逆于心之感。jiāo情到此,胡雪岩觉得有些事,大 可不必保留了,因为向小张使个眼色,只轻轻说了一个字:“米!”然后微 一努嘴。

    小张也是玲球剔透的一颗心,察言辨色,完全领会,斜欠着身子,当即 开口向蒋益澧说道:“有件事要跟大人回禀,那几百石米,已经请张千总跟 胡观察的令亲在起卸了。暂时存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