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之区同受惩责,而南省安分之士与北省庇匪之士有何区别乎?此断非各国之意也!其所见如此,而中国之当道则皆以停试之事为虑,故扬言谓:“倘行之过刻,恐不免又酿祸端。”于是李中堂及东南各督抚拟将举国停试五年,以便将考取旧章更改一新,使举国之士得以专心致志,从事于有用之实学。揣其用意,不过yù全中国政府之体面耳!故各处传说,只称皇太后已允各督抚所请,举国停试五年。惟不提政府有意更改考试之旧章,使人人读有用之书,以为考试地步。则皇太后之用意,亦可想见矣。
虽然,举国停试五年之信果确,各国宜允从之。惟须勒令中国政府将考试所用之书更改一新方可。此策既致益无穷,而中国少年之士,闻之又必欢悦也。是故此议yù行,虽有令华人不觉洋人以停试惩责滋事各处之势,然能将华人之愚暗除去,使华人好风水之癖变而入于格致,畏鬼神之心易而进于正直,则仇恨洋人之事,将不期除而自除矣!如此,岂不较诸专在滋事之区停试,为有益哉!
今华人之积习如此,yù将其心志dàng涤一新,断非五年所能为。然各国若肯实心实力,赞助各明达之督抚,以成此美举,则此五年之内,亦可立实学之基础。将来获效,必能与日本前三十年内所获者相同也。
○论各国向中国索取赔款之非译《益新西报》
赔款一事,将定议矣。而在本馆之意,则以各国不应向中国索取兵费也。何则?查公法:若此国开罪彼国,此国之人皆心存主战者,彼国始可向此国索取兵费,否则索之为不公也。
昔者普法之战,法人以兴师直捣德人都城而墟其国为快者,举国皆是。迩来英特之役亦然,特人中虽有主和议无斗志者,英人中亦有悯恤特人以不战为是者,然两国之人主战者过半。如此者,两国之争斗,乃百姓之事也,其兵费由百姓分任之,固其宜也。今者中国则不然。其开罪各国也,非华人之过也。当拳匪猖獗,使馆被攻时:广东客民在内河驾驶其小艇如故也,而北方之糜烂罔闻,即或闻之,亦漠不关心也;又四川省之种值罂粟者,cāo其常业而为糊口之计如故也,未尝闻洋人因鸦片入中国而招中国之仇恨也,倘围困使馆焚毁教堂之事传至其耳,彼将曰:“此事与我无涉!”亦置之而已。今各国所索之兵费,乃由此等无罪之人赔偿,岂理也哉?假令于兵衅未起之日,向中国之人而问之曰“主战乎?抑主和乎?”则其主和者,必不下百千万之多。总之中国之人,皆主和者也。间有愚民三五成群,为当道所惑,以致滋扰地方,亦意中之事;各国若借此为题,以律通国之人,竟向索取兵费,则不公莫甚于此矣!以为公法,公于何有?真不可为训者也!西国之人,岂视此为文明之法而yù以开通中国之愚暗乎?夫明知人之无罪而责罚之,虽野蛮之国犹不屑为,而今反由素号文明之国为之,殊不可解也!中国之刑罚,或波及无辜,然此乃立法之不善,非司法者故意行恶也。今本馆见各国所为如此,不得不大声疾呼而告之曰:无罪者,不应波及也!夫不波及无辜,中国已有行之者矣。
昔日本与西国通商伊始,仇杀西人之事时有所闻,然此非通国人民之本心也。原其闹事之故:一因民智未开,致疑西人;一因西人不能自重,虐待土人,间有西人故激祸变,yù藉此为生财之路者。以故龃龉之事,日多一日。美人兴问罪之师,大败日本,索取兵费。及后美人思之,乃扬言曰:“以日人所行之事言之,理宜重索兵费以昭炯戒,然西人每称美人以启迪东方教化之国为己任,今若重索兵费,则此心何能自白乎?故愿将所索兵费还而不受。”日人至今犹称颂美人之德不置,谓西国口称善待东方之国者虽比比皆是,然究其言行相符,独美利坚一国能践其实耳。夫日本之开罪西国,在乎轰击西国战舰,凌侮西国使馆,然皆属政治之事,索取兵费,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