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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尼揪住兔子耳朵,用胳膊把它架起。兔子扑腾了一阵,它看见杂草丛中有些零零星星的青草,光想跳下去。桑尼急忙把它塞回怀里,又扣上扣子。

    “怎么办呢?”哈维很为难地说,他使劲抬了抬帽子,让帽沿遮住眼睛,“真不知如何是好。”

    “哈维先生,什么事使您拿不定主意?”黑孩子关心地询问。

    哈维没有吱声。他又走上小道,向山下张望了许久许久。桑尼还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哈维进退维谷,不知所措。他一会警告自己:别忘了你是白人。一会儿又瞅瞅桑尼那黑黝黝的脸。然后,他盯着平川里的田野,揣摩起事件结束后会是怎样一种情景。疯狂的暴民一定会拍肩打背地赞扬他一番,说他单枪匹马抓获了黑鬼。但是,等这孩子绞死之后,自己可能陷入深深的内疚,憎恨自己一辈子。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直躲在家里。

    “哈维先生,”桑尼可怜巴巴地叫道。

    他气极败坏地转过身来。

    “哈维先生,您行行好吧,让我爬到山顶,藏到您家里去。我待在马厩里,绝对听从您的指挥。您行行好吧,哈维先生。千万别把我撵到山下去,千万别交给那群自人!”

    这反倒使哈维下了决心。竺郦里有一半男性公民都在搜捕这个黑鬼,几乎把乡下捣了个底儿朝天,他怎敢私自窝藏此人?

    “你过来!”他粗暴地对桑尼说,打了个手势,“老老实实地跟我走!”

    他迈步朝山下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桑尼跟了上来。他连头也没有回。

    他们沿着弯弯曲曲的小道朝山脚的公路走着。这一段距离大概有一里半地。走了四百来米,哈维都没有扭头瞅桑尼。桑尼的赤脚有时绊住个干树叶,有时踩断根枯树枝,这时发出一阵窣窣的声音。除此而外,再听不到他的动静,很难判断他是不是已经逃遁。

    他们在公路上方的一个豁口边站住了脚。几辆汽车刚刚风驰电掣般地在土质公路上穿梭而过。掀起的灰尘像一块长长的幕布久久不落下去。

    哈维猛一回头,直愣愣地盯着桑尼。

    “既然你没干那事,纳西萨卡尔霍恩夫人何必要诬陷你?”他气鼓鼓地问,“又不是她一个人栽赃。另外还有两个作证的。”

    哈维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火,突然生起气来。他观察着桑尼的表情。

    桑尼恳切地回答:“哈维先生,我不知道她的意图。我正在大路上自由自在地走着,突然,凯蒂小姐钻出树丛抓住了我。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还以为她一时头昏站不住脚呢。她一开口就说她不告发我。我问了几遍我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告发,但她就是不回答我。我当时心里可清楚了,实在不应该站在大路上拉拉扯扯的,和一个白人姑娘谈话,可有什么办法呢?她抓住我不丢手。我的话她又根本不听。我越挣脱,她越搂得紧,最后把我死死地抱住。我动一动,她拱一拱,天晓得那是在干什么。我想”

    “她知道你是谁吗?”

    “是的,先生。她知道我叫桑尼,因为她不断地喊着我的名字。这时,正好纳西萨卡尔霍恩夫人和传教士费尔茨开着汽车经过,他们把汽车嘎吱一声停在我们俩身边。凯蒂小姐并没有指责我侵犯她。凯蒂小姐一声也没有吭。她像我一样,正想拔腿逃跑。却被那个白人妇女牢牢抓住。传教士一拳把我打倒在地,又踩上一只脚。接着,白人妇女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教凯蒂小姐怎样诬陷我。后来,她指使传教士费尔茨把我放掉,却继续抓着凯蒂小姐不让她跑。哈维先生,这就是事情的真相。就是请上帝为我作证,他也会这么说。哈维先生,您不信上帝吗?他是不会撒谎的。是吗,哈维先生?”

    哈维不再看这孩子,向远处望去。他又一次惆怅起来。桑尼的一番话终于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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