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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卫格里菲最后又仔细地瞅了一遍四周无边无际的大海,便纵身从桅顶横桁上荡了下来,闷闷不乐地顺着绳梯慢慢下到甲板上。

    “鲁鲁岛沉没了,斯诺先生,”他对焦急万分的大副说,“如果航线没有什么差错,这岛准是沉下去了,因为我们明明两次从它上面驶了过去——或者说从它应该出现的地方驶了过去。要不就是经线仪失灵了——也许是我记错了航线。”

    “准是经线仪出了毛病,”大副宽慰主人说。“我测算了几次,数据跟你测的都分毫不差。”

    “是啊,”格里菲愁眉苦脸地点了点头,咕哝着说,“你测的经线和我测的一样,刚好都向南交汇在鲁鲁岛的中心点上。肯定是经线仪的问题——可能什么地方出了故障。”

    他向栏杆迈出半步,又踅回来,甩不安的目光瞥了瞥“托比大叔”号的尾迹。此时,这艘纵帆船正以九到十节的时速鼓浪前进。

    “最好把船调向顺风,斯诺先生。让它自由自在地漂上两小时的路程。天开始阴了,我看今晚的星象也测不成了。我们只好看天行事,明天测测我们的纬度,然后顺着鲁鲁岛的纬度,一步步地搜索。老航海者们常这么做。”

    “托比大叔”号船身宽大,桅桁粗实,干舷(干舷:指船的露天甲板边在水面以上的距离,其数值随船的吃水情况而变——译者注)很高,荷兰式的船头垂直而平阔,在大卫格里菲所拥有的纵帆船当中,它是最稳当c最坚固c最安全和最万无一失的。该船不但来往于班克斯群岛和圣克鲁斯群岛之间,而且还在西北方向的几个孤岛之间巡弋。当地的土著商人为它收购了珊瑚石和玳瑁,偶尔也准备上一两吨珍珠贝。原来的船长染上了一种特别厉害的热症,一病不起,格里菲见此情景,便接替了他的职务,驾驶起“托比大叔”号,继续这半年一度的珊瑚岛之行。他决定先驶到最偏远的鲁鲁岛,不料经线仪发生了故障,使他在大海中迷失了航向。

    当晚,夜空阴沉。一星不缀。翌日,太阳也被浓云遮住。洋面上笼罩着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除此之外,便是呼啸的海风和骤急的大雨。“托比大叔”号收帆停船,以免无休止地漂泊下去;就这样,他们度过了四个阴云密布的昼夜。这段时间,太阳始终没有露面,虽有几次瞥见星斗,但是星光昏暗,闪烁不定,叫人难以辨认。此时此刻,即令一个初次出海的人也能预感到风暴的临近。格里菲瞧瞧气压计,水银柱稳定在二十九点九零,他登上甲板,迎面碰上杰基杰基,他的面孔如同这时的天空和空气一样沉闷不安。杰基杰基是个饱经风浪的汤加水手,在船上兼做水手长和半个二副的工作,管理着混杂的卡纳卡土人船员队。

    “我看,天要大变了,”他说,“这种天气我以前见过五六回了。”

    格里菲点了点头。“不错,杰基杰基,要刮台风了。水银柱马上就要下降——一降到底。”

    “确实,确实,”汤加人附和道,“那风刮起来真要命啊。”

    十分钟过后,斯诺来到甲板上。

    “风就要过来了,”他说,“水银拄已降到二十九点八五,而且一边下降一边猛跳。怪不得天这么热——你没发觉吗?”他用两手揩揩前额。“一会儿我就会把早上吃的吐出来了。”

    杰基杰基咧嘴笑道,“我也同样。肚里的玩意儿在一个劲儿晃荡。要起大风的时候总是这样。可是话虽这么说,‘托比大叔’会平安无事的。它什么风浪都闯得过去。”

    格里菲对大副说:“你最好给主桅装上防风斜桁帆,再扯起船首三角帆,收大帆的时候,要把帆具装进结实的帆布袋里。要做好各种准备。用双股束帆索绑紧。”

    又过了一个小时,沉甸甸的闷热空气越来越重,凄凉的沉寂在四处扩散,水银柱已经落到二十九点七零。大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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