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全是杂草。斯特拉一向爱干净,不会让院子里长草的”
乔琳和卡森落在后面。房门显然没锁,奥林已径直走进去。
过了一会儿,卡森拽々她的手说:“走啊,乔琳我们还等什么?你不想见々他的家人吗?”
他们走进这个三间屋的农舍,在起居室见到奥林。他正坐在桌前,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出事了吗?奥林?”
“看样子,这里已好几个月没人住了。”
“她可能离家投奔了朋友或亲戚。”
“我们俩都没有亲戚,我也想不出有哪个朋友能再供两个人吃饭。”
后门传来怯々地敲门声。奥林拖着疲倦的步子走过去,把门打开—点,乔琳瞅见那里闪出一张黑人的脸。
“我刚々瞧见你回家,奥林先生,觉得应该过来告诉您出了什么事”
奥林将门敞大一些。“进来吧,伊斯梅尔。我正急着想知道我家人上那儿去了。”
伊斯梅尔望见乔琳的北军军服眼睛睁得好大,但马上又故意不去看她。
“您夫人瘦得可怜,像根棍似的。我老婆提出来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吃饭,可您夫人不愿意,估计她太爱面子,不吃黑人的东西,她身体越来越弱,后来她和小孩都得了黄热病”
奥林喉咙里响起低沉的呜咽:“你是说,他们——”
“他们死了,奥林先生。治安官霍克斯赶来,与我们一道把他们埋在马厩旁边的大苹果树下。我老婆经常在那儿打扫。我们看着你的房子”
奥林已经听不下去。他双手抱着脑袋,想镇住已经冲到嗓门儿的巨大啜泣。过了一会儿,他转向正门,乔琳从没见过这样一张经受沉重打击后充满如此痛苦和愤懑的面容——他同时举起一个拳头,颤抖着向世界抗议。
“杰夫戴维斯,你这个狗总统——”他吼叫起来,“带着你狗日的内阁c议会c舔屁股的政治家和无能的军队一起滚到地狱里去吧!你下了地狱也要让阴曹的火永远烧你!什么枪炮c进军c战鼓c军号c战马c军旗以及奴隶制和整个养的南方联盟,统统见鬼去吧,是它们杀死了我的家人—!”
乔琳抓住他的胳膊,推晃他:“奥林,奥林——别这样——”
他把模糊湿红的眼睛转向她,羞愧地说:“我刚才可能神经错乱了。”
“我理解你,奥林。”
他走到一个粗木板做的衣橱前,从上面一格拽出一条旧毛毯。他扭回头说:“乔琳,我今晚不能呆在这儿总要想起他们。你和卡森每人睡一个卧室。我到马厩去躺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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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琳在一个大铜浴缸里翻来转去,尽情享受着三年来头一次真正的沐浴。已被连日艰苦跋涉累得筋疲骨乏的卡森早就躺在小卧室里呼呼々地睡起觉来。但乔琳睡不着,在一间小屋里发现了这只浴缸,便马上决定洗个澡。水由厨房的唧筒传过来,里面的水已由火炉的余热加温,她甚至找到一片薄々的肥皂和浴巾。
尽管她在温水中感到十分惬意,她的心仍然沉重地想着奥林。她断定他此刻也无法入睡。
将周身彻底地擦洗过一遍之后,她从浴缸里站起来,开始用毛巾擦干。她瞅了瞅搭在椅背上的军装,想到还得穿这玩意儿,不禁打了个冷战。她已经不愿再看到它,但又无别的可穿。
这时,她瞥见了奥林坚持从那废弃的庄园中带来的装着长裙的包袱。她高兴地笑了。
五分钟之后,她又微笑着面对卧室里的小镜子惬意地梳理起湿漉漉的头发。镜子虽然照不住她的整个身体,只能显示她的脸和裙子的上半身,她也满有把握了!这模样准能让奥林的大脑从巨痛中解脱一下。
反正她也没说过一辈子不当女人!
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