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越气愤,他们一道走到犯人中间去观察,发现还有更骇人听闻的情景:许多人都染上痢疾和坏血病,他们身上的肉几乎都消耗殆尽,剩下一张薄皮平々地贴在骨头上。有的牙床肿得吓人,青黑青黑地杵到嘴唇外边来,令人作呕。他们呼出的气散发着无法忍受的恶臭,虽然这地方本来就臭不可闻,别人也不敢轻易接近他们。
“我看到几个人的牙齿都快掉了,牙床裂成几块,缩也缩不回去,吐也吐不出来。“麦卡威中尉又主动介绍,而且他们混身长满烂疮,里面都生了蛆。”
“上帝呀!”保罗义愤填膺,是哪些没有人性的东西管理着这座监狱?难道他们不知道坏血病是非常容易控制的?南方的气候这么适宜,水果应当十分丰富,不管那种水果经常发给他们几只就能避免这一切。”
“这地方归温特将军和特纳上尉管,只要有人敢大声抱怨,这位将军就把他拉出去,作为捣乱者枪毙。”
“嗯,什么捣乱不捣乱,总该有人为此去做些努力!”
保罗大步走到铁栏门前,用锡饭盒敲击着铁条,喊:“卫兵!卫兵!”
没过多久,一个脸被酒气烧得通红,黄眼睛迷々糊々的卫兵伸着脑袋走到铁栏前:“谁他妈的在这儿大吵大闹?”
“我叫阿博特——保罗阿博特大夫——我要求见々温特将军,谈々你们的恶劣供给是怎样屠杀这些人的!”
“你说你是保罗大夫?想拜见温特将军,是吗?”那人脸上露出狞笑。“好咧,我去报告将军,看他如何听你对我们的款待进行抱怨吧”他一摇三晃地走开。
麦卡威和一群别的囚徒围在保罗身后,一个々张口惊视,都以为保罗发疯了。
“上尉,你不敢这样做。”麦卡威说,这不会给我们带来一点好处,但你肯定是要掉脑袋的”
五分钟后名身穿制服的邦联军上尉到了。他细长的嘴唇绷得很紧,蓝色的眼睛冷々地搜索着铁栏后边的人。
“哪一个是保罗?”
“我是保罗阿博特上尉。”
“你是外科医生?全名叫保罗阿博特?”
“对的,先生。”
军官转身对看守说:“打开门,让上尉出来。”
保罗出去时,麦卡威上尉向他投去怜悯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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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保罗在特纳上尉陪伴下走入办公室时,一个灰军装肩章上标有两颗星的银发标致男子从桌后站了起来。保罗实在感到奇怪,一位中将竟会起立迎接他这个小々的中尉——并且是战俘——更奇怪的是他还绕过桌子,主动伸出一只手。
“保罗上尉,我应当对你来此之后所遭遇的一切表示歉意。”保罗呆々地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时听他说道,“但我们或许可以弥补一下”
“先生,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是啊,保罗心中的迷在刚被带到温特将军面前时就产生了——那位矮々胖々c呆头呆脑c眼睛含着凶光c面色红润的将军竟露出一种难堪的微笑——说明此人犯了什么不幸的错误。他二话没说便命令特纳上尉将保罗送到邦联军陆军副官长库珀将军那里去。他的办公室距监狱没几步路,特纳把保罗送来后就离去了。
“保罗,你感到吃惊,我很能理解,”库珀说着指给他桌边的一把椅子,你坐下来,我给你解释”
两人就位后,库珀接着说:
“先说温特将军,他已对将你监禁起来这一点表示了深切的歉意。显然是负责登记的职员粗心大意将你的名子拼写错了。我在事先已做出明确指示,只要他们在战俘中一发现你,就必须立即把你送到我这里。假如你抗议时没有清楚地说出你的名字,名单上的笔误可能要很长时间才能发现。”
看到保罗莫名其妙的表情将军笑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