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愤地昂起脑袋,脸上露出再尖刻不过的鄙夷表情:“我正言相告,先生,我们这一带没有什么黑鬼,要说有鬼的话,我面前这会儿正站着一个白鬼!好啦,那就请原谅了——”
“夫人,且慢”
一个肩阔体高的大汉突然出现在眼前,他用胳膊肘将另一个男人赶到一边。她从未见过一个男人穿着竟会这么阔气:上穿梅红色夹克衫,内套白丝马甲,下登浅黄褐色长裤和铮亮的半统靴。钻石在品红领巾布上和手指上闪々发光。他摘下银灰色的海狸皮帽子,向下一扫,恭恭敬敬地给她鞠一个躬。
“贝西夫人——他的声音温文尔雅,很有教养”——“我求您原凉我的助手引起了您的不快。他不适于进行这种交往,他的话绝非有意。如果您觉得他确实冒犯了您的话,就请接受我最深切的歉意吧。”
贝西无法抗拒绅士风度的迷惑力。她一辈子也想不起有哪个男人向她行过大礼,更别说是这么一个仪表堂堂的贵人——然而,他那张脸也使她生出几分厌恶的疑惑:他双眼很黑,目光咄咄逼人,白亮的皓齿上方蓄着两缕下弯的件模样的纸,小心翼翼地展开,伸给贝西看。贝西定睛瞅了瞅。果然不假,文件的落款处漂々亮々地签着埃德温斯坦登的大名,下面是:美国作战部长。
“夫人,此刻我急需找到保罗夫人,把信交给她,所以,你最好将她前往的军营的名字告诉我!——”
“千万不能,贝西夫人!”奥罗拉冲口而出。“他若找到米凯拉小姐,定会加害于她!”
杰夸德轻々笑道:“您的年轻黑鬼朋友满嘴瞎话,别听她胡说八道。”
贝西夫人立即被激怒:“先生!我正言相告,奥罗拉是个忠心耿々的少妇人,她不是黑鬼!”
“我看,您是大惊小怪,毫不值得,”他假笑着说:“这不过是个用词的问题。叫她黑鬼c黑妞,有色夫人都成,这有什么区别?她反正是个黑皮肤的女佣。”
“先生!你必须立即从我家离开!”
他的声音变得冷酷起来:“夫人,我们是在浪费宝贵时间。保罗大夫肯定给这个女人写了信,信上必有他军事驻地的地址。我再次求您把地址交出来!”
贝西面色涨红,勃然大怒道:“那你休想!你竟敢威胁我——”
“我给您最后一次机会,夫人!”他粗暴地喊。
“那我最后一次命令你,滚出去!”她已气得浑身发抖。
他耸々肩说:“夫人,我原想以礼相待,解决这个间题。现在既然您拒绝合作——”
他说着走到门口,打开门:“罗德,”他对门外的汉子说,“叫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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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个接一个列队进入房门。这些身强力壮,穿着粗陋的人很像是水手,贝西越想越害怕。
“什么指示?杰夸德先生,长官?”
“来一个人捆住这老婆子,其余的嘛——”
贝西开始呼喊。
一记重掌搧到她嘴上,止住了她。两只肌肉发达的胳膊从后面伸过来像钳子似地将她夹住。她的双耳顿时狂鸣起来,心脏几乎要从口中飞出,她真害怕自己会马上昏厥过去。
“其余的人,”杰夸德好像未受干扰似地继续说,“把这房子搜个底朝天,找到保罗寄来的每一片信纸或电报碎片。把那黑鬼也捆起来——如果她张口乱叫唤,塞住她的嘴巴——把这两个小崽子用毯子包好,全部送到马车上去。赶快行动吧!”
“好咧,长官,好咧,长官!”
这时贝西已缓过劲来,但未恢复理智,“你们这是懦夫行为,将来绝无好下场!”她向杰夸德尖叫道,“你的模样已牢々刻在我脑子里,尤其是那伤疤,等我到警察那里去报告的时候,可以分毫不差地把你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