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个动作,她退回去,等待着。我又说一遍:“你问这干什么艾琳。”
“一点儿感情都没有了吗比尔”她轻声问,“一切都完了吗”
“我不知道,”我说,“我的老天,我不知道,我害怕知道。”我确实害怕,心神不定。在这个商品化的社会里,有谁还能分辨出真假呢突然,我的手碰到开关板,安全防备装置一下子关闭了。
顷刻之间,流动的色带结成无色的呼喊信号,光亮异常,夜明如昼。“吃!喝!玩!乐!”四个大字闪耀着光辉,一开始还没有发出声音,等到声音挡板挪去,呼喊声便骤然而起:
吃c喝c玩c乐!吃c喝c玩c乐!
永远美丽,
永远气魄,
人人尊敬,飞黄腾达,金钱万贯——众望所归——名扬天下!
兴奋烟草!奶油精糕!火星食品!
快!快!快!快!快!
奈比盖在呼唤——弗雷迪莱斯特在邀请——
到“天堂之家”来吧,幸福的环境任你调整!
吃,喝,玩,乐!吃,喝,玩,乐!
买呀!买呀!买呀!买呀!
我感到艾琳在拉我,回头看时,原来她一直在大声地哭喊。
我用一只手迅速打开安全防备装置,另一只手搀扶着艾琳。“没事了,”我说,“没事了,艾琳。从今往后,万事大吉。你瞧,安全装置已经打开,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再也进不来了。不哭了,艾琳,到里边来吧。”
就这样,在午夜十二点零一分,我们又重新结了婚。
婚礼刚一开始,无所不晓的现场报告器立即发出信号,说又有两个人已经在此结婚于是,定向广告一个接一个地径直向我们涌来;我们不得不打开全封闭挡板的开关堵住它们。
我们当夜讨论了计划。全球都是战争,没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可以去旅行。月亮是充军流放之地,火星和金星一直遭受着当地政府的血腥统治。只有非洲,正进行着巨大的气候控制实验,尽管奴隶制度仍然是棘手的问题,或许那里还会有几分安宁。
当然,已经没有适于耕种的田野。我们谈论着购置必要的设备去创造一种新的优良“土地”,建造一个营养自给的半水溶液栽培车间,同时马上离开这都市的中心和广告世界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时,阳光正透过百页窗的窗棂倾射进来,一条平行的细长光柱落在床上。但是,艾琳却不见了。
电话录音磁带上没有留下什么声音。我一直等到当天下午,总觉得她在什么地方与我通话,就不断地关闭防护挡板,倾听外界传来的信息,但一无所获。这天上午我简直发了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我在屋里来回徘徊,一杯接一杯地喝咖啡,直喝得胃火上翻,阵阵恶心;一支接一支地吸烟,直吸得头昏脑胀,迷迷糊糊。最后,我不得不请侦察处帮忙,但内心并不希望这样做。昨天才与艾琳度过了新婚之夜,现在怎忍心让警犬去追寻她呢
一小时后,侦探处打来电视电话告诉我她的去处。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漆黑,瘫倒在沙发上今天上午,正当我在屋子里发狂般地踱来踱去的时候,我的新娘从我的帐上取走一了八万四千美元。这是我的全部家当啊!
我戴上耳塞,钻进投载器,降落在第三层立体街道上,然后踏上那里的速滑路面,以箭一般的速度来到“天堂之家”营业所。“天堂之家”的寓所绝大部分都建在地下,这地面上的营业所像一座阴森的大教堂。模糊的蓝光和一块块昏暗的染色玻璃使我觉得自己好像走进了一个可怕的停尸间。
我还没有来得及说明来意,就被人带到一个高级管理人员面前。“那当然,”他说,“我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