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们送钱的,这回听懂了吗?”小野一把抓住老耿头的衣服领子,恶狠狠地说:“老家伙,竟敢骂皇军,你就不怕皇军杀了你?”老耿头撇了一眼小野,又扭过头去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小野放开老耿头,老耿头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眼睛也盯着小野。小野看着老耿头,他从老耿头的眼神里,看到了这些人的仇恨。不光是老耿头,几乎所有的人都带着一种仇恨。这种仇恨,似乎包围着自己,像无数只利剑,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刺向自己。
他向后退了几步,看着老耿头说:“老头,你告诉我,煤矿在哪里,你再告诉我,那个骑马的人在哪里,你就是这个村的村长了,怎么样?老头?”老耿头又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说:“你们这些小鬼子,就知道到处抢别人的东西。我告诉你,煤在地下,骑马人在山上,你自己去找吧。”小野听完大怒,他过来扬起手打了老耿头一个嘴巴。老耿头一下子倒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老耿头用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又把嘴里的血狠狠地吐在地上说:“你们这些畜生,早晚有一天让游击队收拾你们。”小野听说游击队,心里一惊,他几乎咆哮着说:“老家伙,你地游击队的干活,死啦死啦地。”说着,从后背上拿出手枪,对准老耿头就是一枪。老耿头挣扎了几下躺在地上不动弹了。人群骚动了,有人喊着,有人哭着,还有人想跑,看看那些端着枪的日本兵又回来站在那里。
郭振武赶紧跑过来,站在小野面前,小野看着已经不动弹的老耿头说:“谁敢对抗皇军,这就是下场。谁要是知道情况不说,就和这个老头一样,死啦死啦的。”郭振武还想说什么,小野用手把他推到一边。那些士兵又把枪对准了人群。郭振武大声喊道:“不要开枪,不要开枪,我带着你们去找煤矿,我知道煤矿在哪里。”小野又摆了一下手,好好看看郭振武,好像不认识似地说:“郭村长,你地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过,你的话我已经不相信了,看到这个老头了吗,一天找不到人,我就一天杀一个,直到把煤矿找到为止。”郭振武说:“太君,这件事和他们没有关系,我一定帮助你们找到煤矿,你就放了他们吧。”小野板着脸,转身站在一边说:“郭村长对皇军大大地不忠,皇军不需要这样的村长,你们中间谁要是说出煤矿的位置或者说出那个骑马的人,皇军就认命谁为靠山村的村长,你们听明白了?”
人群又有人交头接耳。这时,潘二河从人群中走出来,看着小野说:“太君,我不知道煤矿的位置,但是我知道谁是骑马的人。”小野仔细看看潘二河说:“你地叫什么名字?”潘二河点头说道:“小的姓潘,名二河,潘二河。”小野上前拍拍潘二河的肩膀说:“好,你地皇军的好朋友,你地告诉我,谁是骑马人?”潘二河在人群中看了一圈儿,然后用手一指巴雅尔的阿爸说:“他就是,就是他。”说完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小野来到阿爸跟前,上下打量着阿爸。阿爸没有理他,黑红的脸上带着几分愤怒。他看了一眼潘二河,又看看小野。小野面带笑容地说:“你就是那个骑马人?看样子挺像。”阿爸说:“在草原上放牧,天天骑马。”小野笑笑说:“这就好,这就好,那你一定知道煤矿在哪里?你地告诉我,皇军大大地有赏。”阿爸说:“我不知道什么煤矿,我就知道什么地方有草有水,牛羊能吃饱就行。”小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看了潘二河一眼,潘二河把头低下。他回头看着士兵一摆手说:“把这个骑马人带走。”几个士兵过来抓起阿爸就走,潘二河张着嘴想说什么,小野和士兵已经走了。人群“呼啦啦”地散了。郭振武和几个邻居简单地收殓了老耿头,又在后山找了一块坟地,第二天上午把他埋了。
靠山村的气氛紧张起来,没有事的时候几乎没有人出门,家家大门紧闭。偶有出门办事的,也是来匆匆去匆匆。除了每天家家的烟囱还冒着烟以外,靠山村没有了往日的吵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