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眼下已是另一番光景了。
董三叔同家里的族伯族叔从兄弟们,甚至于村里的好些个乡亲们,已经自发过来忙活了两天了。
屋里屋外随风摇曳的茅草都被割起摞在了场院里,又先东家凑一点,西家凑一点儿地把各家各户积积攒攒打算用来更换屋顶的干茅草挪出来先给自家用,将原先腐烂到掉渣的茅草俱都掀掉,一层一层地铺上金黄色的新茅草。
新茅草都是像粮食瓜菜一样摊在日头底下,由日头的光热舔去了水份的,屋里的那股子经久不衰的霉烂味,自然就被淡淡的阳光味道所取代。
即便今儿又是个大阴天,也自有一股抚慰人心的温暖。
灵璧起初还担心来着,他们还则罢了,可一来桑础年纪太小,再来爹爹的腿脚更是再禁不得一点的寒,可如今看来,这个冬天应当还是无虞的。
太湖既不能说动灵璧,又不能明摆着说这屋子像是要闹鬼,“那我也住这!”咬咬牙,硬是要留下来伴着灵璧一道睡。
怎的说也能给灵璧壮壮胆。
说甚的都不听,这下子轮到灵璧拿她没办法想了,也只能由着她一趟趟的把棉布帘子掀起来往窗框上头挂。
太湖只觉得那个黑黢黢的角落比之黑黢黢的土墙更叫她心惊胆战,灵璧却是头一遭感觉阴天的夜晚竟比晴天还要亮堂。
“莫不是云彩的缘故?”随口说着给桑础洗漱好,塞进桑硕的被窝,也不避讳跟手跟脚小尾巴似的黏着她的太湖,刚同桑硕说了两句兄妹间的私己话儿,孟氏走了过来。
揽了太湖,话却是冲三个大的去的:“既是安顿好了,你们明儿就回学堂念书去,好好用功,赶紧把落下的功课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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