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以北,悟道河以南十里处,有一条支流,叫落月河,河边有一片丘陵,叫苏北原。
苏北原上,芳草萋萋,有十里营帐连绵一片。
残阳如血,有炊烟袅袅成排升起。
营帐两头,高高插着龙纹云字旗。
西凉最北边的边防战区,驻扎着三万兵力,主将赵云,坚守北边,十年如一日。
生活似乎总是没有新意。
与仲华国停战最近这十年里,北边仲华军队隔河相望,对面仲华营帐大旗上一个“项”字,大概是主将的姓氏,这样的生活已经十年。
仲华军队营帐沿河而建,走到河边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大国之间的约定,一字千金,既然停战,哪怕河宽不足一里,大家也各自恪守约定,不动一箭一马。
这十年,赵云只有一个爱好,就是只身一人,去十里外的河边钓鱼。
起初河对岸的仲华士兵常常扔石子挑衅。
直到有一天,扔石子的士卒被对面的主将看到了,那主将身材魁梧,粗眉大眼,一脸严峻。军令如山,军规从严,那主将抓住扔石子的士卒时,就现场在河边钉下一根树桩,将士卒绑在树桩上,狠狠抽了一百牛皮鞭,直到昏死过去。
他拿着牛皮鞭,亲自抽给赵云看,以示歉意。
从此赵云钓鱼,再也没有士卒挑衅。
却多了一个人磨刀,那是一把宽刃无锋的黑铁大砍刀,在磨刀石上嚯嚯作响。
整整十年,那将军磨了十年刀给赵云看。
“这是在告诉我,他们随时做好了大战的准备吗?”
赵云常常这么想。
直到不久前,天色忽然变得昏暗,悟道河往东的方向,有紫光冲天,雷电密布,大地震动,后来一道粗壮的闪电势如长虹破水而来,惊动了河岸仲华军营,对面火把接连燃起,以为大战降至,结果虚惊一场。
天色变亮的时候,悟道河的法阵屏障尽毁,大家心里都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那是赵云最后一次去河边钓鱼。
那天一无所获,空拿着鱼竿准备离去。
磨刀的将军停下了手中动作,抬眼望向赵云,似乎有些英雄惺惺相惜。
良久,赵云率先开口。
“西凉上将赵云,敢问将军尊姓大名?”
“仲华项羽正是。”
“刀不错。”
“磨的很亮,死在这把刀下,是你的荣幸。”
赵云仰天大笑,策马离开。
落月河绕着苏北原穿插而过,河边水草鲜美,战马驰骋,肉牛家畜在河边吃草河水。在赵云大军营帐背面,几座丘陵围绕成一个山谷,山谷之上有哨兵把守,极为隐蔽,常年马嘶不断,有喂马人木房一间,木房外战马成群,以绿草鲜花喂食,落月河水为饮,膘肥身健,足足三千匹。
赵云驻守在北边的目的,不仅仅是戍边,还要守护好这些放养的战马。
这是西凉王刘备给他的任务。
这些战马,放养充满野性,只有这样,无论和魔宗,还是仲华,大战开始时,才可以最近最快发起突袭,以逸待劳。
喂马人是个老头儿,性格孤僻,沉默寡言,这些年来,赵云没和他说过几句话,即使吃饭,他也不去大营一起,只是自顾自的在山谷中生火煮食。
赵云叫他诸葛先生,不爱说话主要是因为,他是个哑巴。
虽是个普通的喂马人,每日与草料荒野打着交道,但却喜欢绘画写诗煮茶,木屋一间也收拾的整洁淡雅。他痴迷作画,每画完一幅画,都不会留下,他会高高挂起,独自欣赏,欣赏完后丢进火炉烧掉。
唯一和大营打交道的,便是常年让人买来石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