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朕听说,晋王世子与方勇关系密切,这事儿不知与晋王世子是否有关,还望爱卿详查。”
接到皇帝口谕,时生只好诚惶诚恐地从宫里出来。他突然感觉有些疲惫,这皇城里,充斥着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多少暗地里的勾心斗角,还有二十年前的旧事,都让他觉得很是疲惫,真想一气将这些纷纷扰扰都抛下,带着金凤离开。
金凤
那么多天梦里看见的她,就那样倒在自己的脚边,胸口的血将她的青衫都染红,就像是勾勒出一朵美丽的牡丹花。
那一世,她是着了谁的道?
时生顿觉头疼,这一切没明了之前,他不能带她走。否则,那些人一定会再次盯上她的。
“公子,咱们去哪?”柱子坐在车上,好奇地问。
时生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叹了一声,对柱子道,“去新宅吧,看看金凤怎么样了。”
金凤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渡口,阿郎站在她身边,身上背着包袱,一身青衫,正要远行。
金凤觉得自己的脑子一时有些迷糊,正要问问阿郎这是怎么了,可嘴里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阿郎,路上小心。”
阿郎笑着伸手将她揽在怀中,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好啊。”
“阿郎,我给你做了几件厚实的加凉的衣服,别忘了加上。”
“好。”
“我给你做了皮靴,过一阵天冷,记得换上。”
“好。”
“我给你带了饼子,晚上看书饿了就着水吃点。还有别看书太晚,多吃枸杞,听说明目。”
“好。”
她想起来了,这是在送阿郎入京赶考,渡口曾经很热闹,周围好多人。可她觉得那些人突然之间都成了幻影,仿佛天地之间只有他们两人存在。她有好多话要对阿郎说,却又突然间不知说什么,最后只憋出一句——
“不管考得如何,都记得回家。”
阿郎噗嗤一声笑了,金凤抬头,便看见他亮晶晶的眼睛。阿郎笑得眉眼弯弯,笑意从眼角溢出,金凤突然有些恼了,“你笑什么?”
“我高兴。”见金凤瞬间要变脸,阿郎忙补救一句,“凤娘,你心里有我,我真高兴。”
金凤勉强挤出一个笑,转眼想起马上就要分别,不由又是一阵堵心。此去经年,不知归期
“要不,你别去了。”
阿郎仍是那副笑脸,“好。”
金凤只觉得更堵心,轻锤他一下,“开玩笑呢,怎么这么没志气?”
“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阿郎笑得和煦,黑色的瞳仁如一汪深潭,金凤从里边看见自己的脸,一时有些晃神。
“阿郎,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阿郎看了看渺茫的水面,叹了一声,“梧桐结籽时,我大约就能回来了。”
“我等你。”
阿郎再次将她搂紧,喃喃道,“等着我,等我衣锦还乡,等我接你入京。”
“好。”
大船开动的时候,阿郎站在船头,朝着岸边挥手,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等我。”
金凤不由湿了眼眶。
梧桐结籽时,她日日来渡口边的梧桐树下等待,可那个说好会回来的人却没了音讯。她到处打听他的消息,没人知道他的下落。
后来,她听人说,阿郎做了陈世美,可她不信。那样一个爱她宠她的人,怎么可能会抛弃她呢。
金凤坐在梧桐树下发着呆,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凤娘。”
她身子一颤,回头看见不远处阿郎正对着她笑。她的心突然就踏实了,红尘万丈,他是她唯一的羁绊。
“凤娘,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