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是有事找我吧?不急,边吃边聊。”
李丰没客气,任由刘顺英给他满上一碗老酒,自己一口气喝了半碗,这才冲杨大树笑道:“大树伯,你家的酒,就是醇。”
“呵呵,长庚家里酿的,我出米,他出力。”杨大树只是招呼李丰吃菜喝酒,也没主动提事。
李丰当然明白杨大树的意思,将自己肚子里的疑问直接说来:“大树伯,我想了解一下,咱们兰溪有多少人,青壮劳动力有多少,总共有多少地,其中二季稻田有多少,旱田有多少,山有多少……”
杨大树听得微微一笑,起身去屋里拿了几个账本出来。
推在李丰面前,笑道:“村里的所有资料都在这几本账本里,这本是人口登记册,有多少人,每年多少娃崽出生,几个老人过世……这本是农田山地账……这本是公账……账都是我在记,但每一笔都经过了杨、李两家共同见证,杨家是杨金孙,李家是李春根……”
李丰仔细翻看,大概有了一个印象。
杨大树给李丰添了酒,笑道:“这几本账,等后天村委正式发委任状下来,我再移交给你,到时叫上金孙和春根,一起来见证一下。”
李丰将账本收了,推还给杨大树,说道:“大树伯,我不是要账本,而是想了解一下村里的情况,你知道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我想问一下你,兰溪最上头的山地和农田是谁家的……”
杨大树摆摆手笑道:“这样说不清,先吃饭,等下我们两个去踩一圈。村里的事,不比得镇委那帮头头,官字两张嘴,只知道开口说话,都是要到实地去勘查,深入了解,才能真正的刻在脑子里。你看我现在随口就能说出来,这也是十几年积累下来的功课,尤其是农村事务,半点马虎不得,哪怕是田埂上的几株黄瓜苗,要搞错了,都能引发大事。”
李丰听得直点头,杨大树十几年的村长,不是白干的。
当下加快了速度,将碗里的酒饮尽,自己去添了饭匆匆扒完,等到杨大树落筷,李丰已然起身。
恰遇杨兰下楼,李丰赶紧嘿嘿傻笑,杨兰只是狠狠地瞪了一眼,冷哼一声,就再不看他。
两人一路闲聊,从兰溪源头开始,一个下午,杨大树详尽的向李丰解说,这是谁家的地,这是谁家的田,这是谁家种的黄瓜苗,这是谁家栽的南瓜秧……
转完村外,又到村里转了一圈,谁家几口人,老人多少岁数,小孩上几年级,家里养了几头猪,孵了几群鸡、鸭、鹅……
如数家珍。
转到傍晚,李丰老实不客气的再次去杨大树家蹭饭……
两人各坐一方,碗中有酒,桌上有肉,杨大树递给一支烟:“丰子,抽烟有害都知道,但这是和人打交道的武器,以后和村委还有镇里的领导接触,你不给烟他们抽无所谓,但你要不接他们的烟,他们就会慢慢疏远你。”
“这么深的道道?”
“当然,烟酒不分家么?论喝酒,你我都是从小被父母长辈逼着练的,这都不在话下,来几个,放倒他几个。唯独这烟,我之前不想抽,但后来还是抽上了,为什么?就因为别人都是这样想的,你不能独立而行,人以群分么?”
“是这个道理……”
……
两人都没谈一个字的家族事务,只是围绕着村里的事边喝边聊着,当然,主要是李丰在询问,杨大树在回答。
杨兰开始还只是夹点菜就走,后来吃着吃着,就上桌了,也不说话,就是坐在另一方,低着头扒着自己的饭,却是吃得极慢,两人聊了一个小时,她半碗饭还没吃完。
杨大树看在眼里,却并没有阻止。
李丰心里明镜一般,杨大树是知道自己接了村长的位,是想做一点事,更知道,自己心里在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