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树眉头一皱,低声呵斥道:“你看,又开始发疯!这中科院来的领导,能和私人探险队一样的性质么?不说县、镇两处上级领导都亲自打过电话来交代,咱们村能遇到这么多的科学家来,能给他们带路,这也是一个很光荣的事情,你还要推三阻四?”
“那你怎么不上去?”李丰头也没抬。
杨大树一时语结,被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万佛岭那一片丛林就没几个村民敢进去,这传说中鸟都飞不过的通天崖,就更没有村民敢踏足。
兰溪村里除了李丰家三代人上去过,就没人敢动这个念头,更何况,村里最好的李家三代猎手,二代把命留在了通天崖,更是让一众村民深以为忌。
乔慧冷眼旁观,出声讥道:“你是不敢上去吧?”
“你不用来激我。”李丰一眼洞穿。
一句话堵死,让屋里的一众科学家默然不语。从杨大树之前的介绍当中,大家已然知道,这兰溪村只有一个敢在万佛岭丛林中过夜的村民,那就是李丰。只有一个上过通天崖还活着下来的猎人,还是李丰。
他不带路,凭着科考队一帮人冒然进山,后果可想而知。
李丰拒绝,杨大树也没有办法,总不可能绑了他上山吧?莫说犯法,纵是逼着他去了,弄得他心里不乐意,带着科考队在山里转来转去,转得一众科学家晕头转向的回来,杨大树可没有办法向上级领导交代。
这事,李丰干得出来。
唐教授呵呵一笑,打破尴尬和气氛,提了酒壶给李丰碗里倒了半碗,又端起自己面前的碗,举碗敬道:“小李,是我的错,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你随意,我干了,算是赔罪!”
说完,咕咚将半碗酒饮的干干净净。许是村里自酿的老酒劲大,唐教授脸上瞬间通红一片,连脖子都红透了。
李丰见着,有些过意不去,也端了酒一口干了,却不说话。
屋里众人也各自找话题,唐教授也没和李丰再聊,却与杨大树聊起工作上的一些事情,谈到植物方面,更是脱口就来,见解独到,将一应罕见的珍稀植物类别习性说的精妙绝伦,一众科考队员听得入神。
说着说着,又聊起万佛岭上的珍稀植物,以及自己这次来科考的目的。一众科考队员纷纷向杨大树询问,杨大树对村里的情况了如指掌,但对万佛岭和通天崖这两处地方,却是半桶水晃荡,一知半解。
乔慧也加入了讨论,聊着聊着,不由出声问道:“杨村长,听说兰溪村以兰溪为名,就是因为万佛岭上产兰花,而且是上等兰花,有好多人慕名而来,就是为了挖到一株绝品兰花,是这么一回事吗?”
李丰听得不由心下一怔。
“这倒没听过,以前倒是常有人来挖兰,但基本都是无功而返,在岭下挖到的兰花,也很稀松平常,卖不了几个钱,所以人来得越来越少了,这几年封山育林对抗什么全球变暧,就更没人敢上山了。”杨大树夹着一支烟回忆,却没什么实际内容。
他是村长,不关心这些。
乔慧似乎不死心,又问道:“听说通天崖上有一种绝品兰花,叫血兰,杨村长你听说过吗?”
“你们也要找情花?”杨大树还没来得及回应,一直闷不作声的李丰猛地抬头。
乔慧一惊,急问:“情花?”
“就是你说的血兰。”李丰缓缓摇头,低声应道:“我爸就是带人去挖情花,而留在山上的。哼,你们居然想去挖情花,真是不自量力!”
乔慧见到李丰摇头,大失所望,又听得李丰后半句,不由好奇,问道:“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你见过?而且,兰花的花语与爱情根本不搭边,就是这血兰,为什么会叫情花?你又为什么断定我们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