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宸召手中刀影一闪,斜刺挑抹,阴风猎猎,一改先前连劈带削,大开大合的打法。十分刁钻。
郑洛指如铁铸,每每扣在刃口上,震得宁宸召气血沸反不已。
他目光缩如针芒:“还是太慢太慢,你这样能与谁争斗!一个照面只怕就要被斩下脑袋!枭啼三山外!”
“是!”
宁宸召额角青筋暴突狂跳,刀诀再变。
这时却忽听大门吱呀一声响,有人推门大踏步进来:“郑洛!馆主召集我等过去。”声音低而混成,修为竟也不输郑洛。
当——
郑洛朝他看一眼,随意扣指一弹,宁宸召手腕剧震,酸麻难忍。一口刀哐啷跌在地上。
“武者擅力,更需擅技。你们务必牢记。否则,与人争斗时,便要吃上大亏。”
“我这套刀法,虽然算不得奇,但也涵盖了刀诀基础在其中。你们,务必勤加修行。”
“宁宸召,你架势到了,但内劲不足,还需刻苦修行。”
“是!”
“剩下的人,我也会一一考校。”
武师又扫视了这些门生几遍,径自推门而去。
午间。
耳边盆瓢碰撞哐啷声不绝。宁宸召吞下一大口熟牛肉,他的胃立刻活转了过来,拧搅蠕动,消化这块牛肉,榨取它的精华。
他又灌下一大口药酒。
咕咚咕咚——
哈——
辛烈刺鼻的酒液滚过咽喉,像是一口热刀子划过去。但甫一被胃吞噬,澎湃的药力便满溢上来,四肢百骸都仿佛被泡在暖意融融的澡堂子里。
他不由舒坦地长长呼出一口气。
“宁兄弟,今日我等观你与郑武师练刀,相当了得啊。”
有人踱到宁宸召桌边,无声无息,灵猫蹑步。他自顾自地坐到宁宸召对面。徐骁,同侪辈中的佼佼者。与宁宸召同辈的武者,大抵在粹体小成,臂力约莫八百斤。而徐骁曾在演武中,轻易举起一千三百斤的石锁。
“有什么了得,连郑洛的衣角都没有削到。”宁宸召脸拉下来,驴一般难看。
“宁兄弟说笑,要真是削到郑武师衣角,还用在区区磐石门厮混。”
徐骁笑着说。
“呵,我内劲不足,还需修行。”
“唉,宁兄弟内劲如何,我们这些师兄弟看得不清楚?你的本事在同辈中绝对是数一数二!”
徐骁翘起大拇指,热情谄笑,让人难以不心生戒备。
“哦,那我是不是该飘飘然了?”
“那宁兄岂非辜负了郑武师一片苦心。”
“徐骁兄,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
宁宸召按下徐骁手中的酒,郑重道。这人也不客气,坐下来便放开腮帮子吃宁宸召身前的酒肉,吃得杯盘愈尽。
“嘿嘿,不是坏事,宁兄弟,我有一桩天大的机缘要与你分享!”
徐骁压低声音,细不可闻,眉梢眼角都是戏。
“哦?不知是什么机缘?”
宁宸召一听机缘二字,眉毛忍不住一挑。之前的疏远戒备荡然无存,做出大感兴趣的表情。也压低声音,只有双唇微动,轻微张阖。喧闹厅堂之中,两人坐在一隅,静寂杳然。就是精通读唇之道的人也不可能读清他们在谈些什么。
夜凉如水,清风半夜鸣蝉。
宁宸召回到居处,整理一天的修炼心得。
虽然他目力极强,能在黑夜中视物如观火,却还是点起一盏油灯,应和清冷月光。研开笔墨,一个个飘逸如流云随风的文字落在簿子上。白羽神朝的文字洒逸自然,翩若惊鸿,写来十分好看。
“机缘么。”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