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何萧笑过以后,忽觉肋下一阵刺痛,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伸手摁住了那处。那女子回过神来,赶紧拿了个软枕垫在他背后,焦急道:
“快别笑了。你肋骨断了差点刺破肺,我没办法,只能给你那里划了个小口子,好不容易才把骨头正好。这段时间你必须好好将养着,若是乱动乱动的骨头移了位,以后可就长不好了!”
“姑娘懂医?”何萧顺从地依着那女子的手半靠下去,忽然开口问道。女子一怔,点了点头道:
“那是自然,不然你觉得你的伤是谁治的?”
“如此,想必姑娘也一定是江湖中人了。”何萧抬眼看着她,语调却并不是在询问,而是十分笃定。女子抿着嘴瞥了他一眼,干脆地说道:
“是。但你不也是吗?既然如此,我觉得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的确。”何萧垂眸,微微一笑。那女子安置他躺好,替他掖了被子,顺口说道:
“对了,照顾了你这么些天,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在下萧长天,越州人。因为在家里行三,所以亲近一点的人都叫我三郎。”何萧沉吟了片刻说道。“萧”是他的名不难理解,而“长天”其实是他的字。一年前他弱冠时,云月行代长辈之职替他拟了这个字,托云舒捎给了他,故而云舒多数时候都会这样称呼他。那女子点了点头,轻声道:
“‘长天’真是好名字啊,听起来就洒脱得很。”
“是吗?那姑娘你又如何称呼呢?”何萧问道。见女子没有马上回答,他又立刻补充道:
“如果姑娘不想说,当然也可以不告诉我。”
“啊,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女子咬着唇笑了笑,温言道:
“我姓叶,名从恩,菏州人士。”
“叶从恩”何萧缓缓重复着这个名字,只觉得这三个字跟她的主人一样,读起来温和平静,让人说不出的舒服。他看着开始弯腰整理衣物的叶从恩,目光在她的松绿色腰带上停留了片刻,又开口问道:
“叶姑娘是千姝山望御门中人吗?”
“你怎么知道?”叶从恩停下了正在折衣服的手,转头看着他,语气有些惊讶。何萧道:
“望御门旧称玉兰宫,门中人从前都随掌门姓玉,故而会在右手上带一个刻玉兰花纹的白玉戒指。你方才扶我的时候,我在你手上看见了。”
“哦,原来是这样?”叶从恩回过身,不自觉地抚了抚右手上的戒指,抬头看着何萧,目光却沉肃了许多。她平静地问道:
“这种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母亲就是望御门中人,她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何萧抬头迎上她的目光,目光炯炯,让叶从恩心中忽然动了动。她微微偏过头,有些不自然地说道:
“是吗?那令堂叫什么名字啊,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不会。你年岁太小,我母亲又在多年前就嫁人出山了,你不会知道她的。”提起过世的玉萧雨,何萧不由神色有些黯然。叶从恩拉了个凳子坐到床前,双手交叠着搁在膝上,闻言微微偏头道:
“那可不一定。我拜师都快十年了,我师父同我说过不少门中旧事,我也看过很多教中的卷宗。你说出令堂的名字来,我十有知道。”
“还是算了吧。我母亲已经过世多年,我不太想谈她的事。”何萧垂眸道。叶从恩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连忙岔开话题道:
“那你自己呢?你是哪个门派的?”
“我”何萧一时语塞,心思飞快地转了转,很快地接话道:
“在下是出云门弟子。”
“哦?出云门?”叶从恩的眼光在何萧脸上流连了片刻,神色微微有些莫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