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手脚迅捷地打扫好了两间客房,将他们的东西拿了进去。云舒是出云门堂主,事务繁忙,中午用过饭下午便出门处理事情去了。何萧见他走远,自己取了个遮面的斗笠,披上遮掩身材的大氅,从后门出了别院,直奔白兰坊的荣芳街而去。
或许是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平日繁华的荣芳街上行人,许多做吃食的摊子都收了,只留下稀稀拉拉的几个卖春联绒花的摊子,而且几乎都门可罗雀。裹得像球一般的摊贩们坐在布帘搭的摊子底下哈欠连天,一开口便哈出一团白气。何萧掩紧领子,匆匆走进了一家名叫“芳草斋”的小药店里。那店看着不起眼,里面却十分明亮整洁。屋中央燃着旺旺的炭盆,弥漫着一股陈皮与甘草静谧的苦香。一个年约三十的皮袍男子正倚在柜台上拨算盘,姿态儒雅。听见有人进来,他先施施然问了句“您要些什么?”这才慢悠悠抬起头来。谁知一看清面前摘下斗笠的何萧,他便惊得一下打乱了算盘,又惊又喜地喊道:
“三公子竟然是您!!!”
“秦翊,好久不见了。你过得可好?”何萧嘴角含笑,静静问道。秦翊刚想回答,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先走到门口,撩起门帘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后,他关上了门落了锁,这才走回柜台边,一边收起算盘一边说道:
“托您的福,小人过得还不错,只是依旧苦于三年前那桩事罢了”见何萧脸色微变,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做了个“请”的姿势,恭敬地说:
“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还是上里边去吧。”
荣芳街的店铺都是前店后屋,“芳草斋”也是如此。店后面的小门连着一个小小的四合院,打理得十分干净整洁。何萧跟着秦翊走过回廊时,忽然驻足抽了抽鼻子,问秦翊道:
“这是腊梅香”
“是啊,这是去年北望从江南带来的种子,我栽了一年就开了”秦翊还没说完便自知失言,不知该怎样说下去。何萧知道他在想什么,轻笑一声道:
“无事。不要说是北望带来的,就算是姚青亲手交给你的,我也不至于现在就拔剑砍了它们吧?”
“这倒是。”秦翊松了口气,领着何萧来到东厢房前,伸手叩了叩门,柔声道:
“娘子,你在吗?”
“在,进来吧。”厢房里传来一个悦耳的女声。秦翊推开门,与何萧一前一后走了进去。何萧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背对着他的熟悉的女子身影。她穿着件水红色短袄,碧青色湖绉的长裙,头上用一支简单的翠玉簪子簪着家常的反挽髻,正倚在桌边的软榻上专心地绣花。那衣服里露出的脖颈手腕依然纤细,但腰腹却隆起浑圆的曲线,显然已有了少说五月的身孕。听见身后响动,她又绣了几针,打好结剪断线,这才施施然回头看。当看到何萧时,她脸上露出十分吃惊的神色,但那神色仅仅持续了片刻而已。她很快便站起身来,动作缓慢却仍不失优雅地欠了欠身,浅笑道:
“不知是三公子前来,奴婢真是失礼了。”
“琳姐,好久不见。”何萧回了个礼,目光不自觉地落到了她隆起的腹部上。秦颜氏感受到他探询的目光,不由抬头看了看秦翊,伸手抚着腹部,脸上露出温柔甜蜜的笑容:
“是啊,好久不见了。若是您再晚几个月来,您就能看见孩子了。”
“看来我真的是太久没回来了我都不知道你已经有身孕了。”何萧上前了一步,神色柔和地看着她隆起的腹部说道。秦翊是离离的堂兄,颜琳则是从前青鹭院里的大丫鬟。在洛戎之父刚刚去世c洛戎和离离又都年少的时候,正是他们二人以兄姐之身照料他们,一直到他们能独当一面。何萧记得三年前他刚离开时,他们二人还未正式成婚,现在却不想已有了孩子。秦翊上前抚了抚妻子的手,温言道:
“娘子,我和三公子久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