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那所熟悉的宅子,那个熟悉的中年人,丰神依旧,端坐于厅堂。眼见来人,一个茶杯,便碎在了进来两人的面前,粉粉碎!
“你竟还敢来见我!”声色俱厉,却不知是说与他听的,还是他,或者两人皆有。
看着在地上慢慢散开茶水,道士缓缓抬起头道:“尚书如此风流天下的人物,若此生未曾一见,岂不遗憾?”他的言如他的人一般,和煦平稳,不卑不亢。
叶勒则是一言不发,就那么平静的站在那里,好似一泓湖水,虽波澜而不惊。
“我初时见你,便觉灵气天然,他日入世,必为矜天下以能,高天下以声的一等风流人物!如今看来司马宇虽为人不行,可这双眼终究是还没有瞎!”堂上之人并不理会道士,而是微笑着对叶勒说道。
“大人骂我是商纣王帝辛?”
叶勒谈笑自若,玄敬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司马宇虽只一言,却险险将他诛心,如此人物,之前的确是小觑他了。
“叶先生此来,是来擒我,还是杀我?”
“我若说是来救您,大人可敢相信?”
“信!如何不信?可是你认为我司马宇是那般为一人一家之性命,便弃刚理伦常于不顾的奸佞小人么!”司马说道此处狠狠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声色俱厉!
“叶小哥儿曾与我言,司马大人诸般皆为天下翘楚,唯一桩令人不齿!”
“你是什么人?也配合我说话?来人!把这个装神弄鬼的给我轰出去!”
“慢来,慢来!大人您有没有想过,其实大人所差的,还真就是这装神弄鬼的手艺!”叶勒赶紧圆场道,他到不是怕玄敬被折辱,以他的心性自然不会将这等事放在心上,只不过这司马宇攻心的本事实在厉害,鬼知道这道士是否会存下心结,便只是一粒种子,他日里发芽开花,也不是他能够消受的了的。
“你这小子!好啦,我不再赶他便是!说吧,你们这次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问大人一个问题!”
“休得滑头,问便是了!”司马宇此刻的表情有些奇怪,他虽然是在笑,这笑容竟有几分——宠溺!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大人你到底是想做一世的骨鲠,还是万世的脊梁?”
听到这里,司马宇竟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其实我是想看看你到底欲要如何游说我的,只是如今却不敢再听了,你们走吧!”他说罢摆摆手,神情甚是落寞。
看着司马宇那复杂的表情,叶勒竟没来由的一阵揪心,然而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不但没有依言告退,反而大喇喇的一屁股坐到距离司马大人不远的椅子上,近乎耍无赖的说道:“就不!”
玄敬道士见之不觉莞尔,他天性洒脱也便微微一笑随着这家伙一道做了下去。
司马大人眼见这一幕,鼻子都快气歪了,不过最终还是一脸无奈道:“你这泼皮小子,真想赏你顿板子!”
“大人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叶勒继续耍无赖道。
玄敬这回是真服了,他即使对于司马宇看人的眼光五体投地,也真心佩服叶勒这把握分寸,拿捏人心的尺度,加之纵论古今的才辩。诚如司马宇所言,以这小子本事,他日登高,未必不能真的做到“矜天下以能,高天下以声!”
“读书人谁又不想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先生可知孔圣人生前不过也是一世奔波,求仁而不得?”
“君子固穷!”
“何时固过?窃钩者诛,窃国者侯!真正固穷的不过是那些,沽名钓誉酸腐无用的读人!”叶勒说道这里忽然画风一转,笑眯眯的说道:“先生之才,数载之间,便可局半朝能臣为国用!谁敢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