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直觉,这人与自己应该是同道中人,且不说受了如此重的伤,就昨晚一晚上的寒冻和奔波就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忍受的了,若是凡人,现在想必已经死了两三次了,
弦雁又仔细检查了他身上其他部位,没再发现有什么致命伤,只是有许多的擦伤和淤青,背后的那一掌应该最为致命,大腿上的伤只是让他更加虚弱而已,
他把那人的身子平放好,裤子已经不成样子了,他也不好将那人扒光,万一人醒过来,大眼瞪小眼就非常尴尬了,索性让他裹着湿裤子,
甩在树上的衣服轻轻地荡着,像是在招魂一样,四周空空荡荡,弦雁双脚踩地,咬着牙往水流的上游跃出几十里,四周还是一片枯黄凋残的草地,一点密林的踪影都看不见,
那片林子好像自带生命,将弦雁推出它那神秘的国度,永远消失了一般,随之而去的还有山洞里的一切,他脸色一变,忽然想起什么,伸手一摸自己的裤袋,接着长舒了口气,紧接着眉头又皱起来,举目四望,眼前依旧空空如也,所有的一切好像一场梦
事到如今,他已经肯定自己暂时安全了,但心里一酸,便瘫坐在地上,深低着头,
然后,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一般,他单腿跪地,一只手握拳砸在地上,另一只手放在胸口,双眼又红又肿,悲凄但又坚定地望着水流的上游,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他才慢慢的站了起来
接着他像阵风一般回到了那黑衣人的身旁,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检查一下自己的伤势,受伤的肩膀若是不注意还好,现在关注起来,只觉得又辣又疼,完全抬不起胳膊,
血早已不流,只是整整一晚都浸泡在水里,现在肩膀上撕裂的肉好像全部腐烂了一般,
一摸后背,只是一阵钝痛感,并没太有大碍,
他把自己脱得只剩下贴身衣物,接着把自己的裤子也甩上那棵歪脖子树,后背靠着树干,闭目便打起坐来,
他心中已有打算,在这稍事片刻,便要紧接着去寻师傅提过的那位罡风前辈,他就算豁出这条性命也要将师傅从洞中救出,
至于昨晚救起的那个黑衣人,他伤势如此严重,自己虽将他救起,却实在不知如何医治,当下只希望他能挺过来,待自己恢复恢复体力,便将他背至有人烟的地方,接下来便让他自求多福了,自己要事缠心,实在无暇顾及旁物,
他闭目潜心打坐,周围一点声响都没有,四周感受到的气息和自己在密林中感受到的全然不同,似乎自己体内现在的“气”更加紊乱,从四周汲取的丝丝气流怎么也融入不进自己原本丹田之处的那股“气”,于是便像无头的苍蝇般在体内乱撞,弄的弦雁皱眉不已,
他集中精力想要将二者融在一起,奈何丹田处的气就好像自己有生命一般,顽力抵抗那几缕气流,弦雁不顾那抵抗,控制着气缕,硬生生的将它们引导向丹田之处,
就在那几缕气艰难的流向丹田处,几乎就要融进原本的气流时,弦雁却忽然觉得丹田火热异常,窝在下腹的真气好像一下变得怒气十足,猛力四散爆发,接着那几缕气流便被挤出下腹,
不仅如此,原本的真气好像还不解气一般,在体内犹如真龙怒吼,又像狂蟒甩尾,把不同于自己的真气猛地一下甩出弦雁体内,弦雁惊诧不已,一时脑子“嗡”的一声响,被击出了一口鲜血
他惊愕的睁开双眼,一摸嘴边,呆呆的望着鲜红的血,心里七上八下,
接着他深吸口气,又慢慢的闭上了眼,此时再感受,那原本狂怒的真气现在已经平静了下来,好像对自己独霸弦雁的体内感到非常的心满意足,
它似乎也同样感受到弦雁正在惊讶的观察着自己,于是便从猛龙变成了只小猫咪,他只觉得自己腹中变得温暖起来,那股真气正撒娇讨好般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