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有睡着,弦闭着眼睛一会说着胡话,一会又左右扭动,直到天已快蒙蒙亮了,他头往下垂着,绑着的绳子也几乎就要松散,眼看着就要摔下树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间,他忽然睁开了眼睛,随即一愣,瞪着大眼就把树干紧紧地抱住了,这才好歹没掉下去,
他抱着树缓了好一阵,头昏脑涨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全身的衣服都已被雾气湿透,用力一拧似乎还能挤出水来,头发也贴在头皮,这一晚上倒像是淋了场大雨,又看自己的手指已经显示出泡水以后的缩白,
他定了定神,把昨晚撕下的衣服解开,由于昨晚的乱蹭,根本也没费力气,那绳子就掉地上了,
此时天色已转亮,弦往地面一望,足足有三四丈那么高,以前哪爬过那么高的树,即使有经验,现在也是忍不住腿肚子一阵哆嗦,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水声,他眼睛再不敢向下看,把身子一移,转到了主干上,慢慢的就往下挪,
身上的伤经过昨晚的一睡,反而显得更加酸疼,不过好歹精神恢复了一些,弦边下树边歪着牙咧着嘴,等到几乎都快着地了,手上的力气再也使不上力,扑腾地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起来揉了揉,耳旁的水声听着似乎比刚才在树上听得模糊了些,他捡起地上掉的布条就揣在了怀里,仔细分辨水流的声音,抬脚就往那个方向走去,
周围目及之处还是参天的树,要根据树木判别方向是不可能的,只能侧耳聆听,靠着耳朵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眼前忽而见得明朗起来,大树已不直立于眼前,倒是有片草地,草地前是一条小溪,弦三步并两步走到溪水旁,双手急切的伸入水中捧起水就往嘴里送,
喝了十几口,才觉得缓了过来,看着这条小溪蜿蜿蜒蜒,瞧着水流的方向是从北边流过来的,
顺着小溪往上游走,越走见溪水宽度越大,耳旁的水声也越来越响,
最终,弦来到了一片潭水前,水潭碧绿得像澄清的蓝靛一般,这是近处,
抬头一望,远处是一座高达百丈的悬崖,一股激流向下飞坠,形成瀑布,流水轰然下泻,直捣潭中,响声犹如雷声轰鸣。
弦心中暗暗惊讶,直叹此乃自然的鬼斧神工,看着那腾空飘荡的瀑布,犹如有生命一般,怒吼着冲击下来,两旁飘荡着飞扬的水珠,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紧贴着身上的衣服把弦拉回了现实,他两三下就把衣服扒下来了,往地上一甩,就跳进了潭水中,
一下子,他就被这水冻得一身鸡皮疙瘩,使劲在水里扑棱手脚,又把头整个没入水中,胡乱的洗了个澡,
虽已入春,但当他从水里爬出来的时候嘴唇还是忍不住冻紫了,把衣服往潭旁的大石头上贴上,盼着太阳能把它烘干些,衣服昨晚撕下来好几条,现在破破烂烂的也不成什么样子了,好在还能把腚遮住,
这下光溜溜的站在水潭边,也不知道该干嘛了,
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涌上心头,现在才有空闲好好想想,
现在自己一个人待在这个林子里,今天顺着水流声音走的时候弦时刻都在寻找林中的出路,看是否能够发现窠世山院的院墙,结果半点影子都看不见,
他心想,这说明这片林子极其之大,再者,就是犬猷早就打算好不让我活着,但他又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杀了,而是扛到这林中?
还有就是不知道申锺被他们怎么样了,他和犬猷没并没有什么仇,希望不会出什么事才好,再者就是彦拾,还没好好找他聊一聊,就真倒了血霉了!犬猷那条疯狗,若是我不死,定会找你算总账!
话说回来,自从昨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