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二位皇子正是剑拔弩张之时,那炎苏两家却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此刻炎苏两家的众人正在为苏静官张罗婚事,你道是为何?原来是一日静官之母派贴身丫鬟替苏静官换洗被褥,枕套之物时,在那静官的枕下见得一方绣的栩栩如生的梅花手帕,右下角刻着一个“炎”字。那丫鬟登时大喜,便暗暗将此事报与主母。静官之母听后便笑,只叹“吾儿长大了。”之后便派人瞒着苏静官同炎家要人下聘,亏得炎风翼一日同苏静官说笑之时透露,使得静官有所察觉,才不致他犯下大错。尔后苏静官便买通炎风翼贴身丫鬟,只当是他喜欢她,便收了她所绣的手帕藏于枕下罢了。
今日正是苏静官纳妻之日,虽说是纳妻,毋宁说是纳妾,因为苏静官乃是第一房婚事,且那丫鬟虽是清白人家的女儿但门户并不登对,故而只得做侧室,他日还是得做小。那静官今日红袍加身,按理应当是喜气洋洋,春风得意才对,可今日他却并未有半分喜气洋洋,春风得意之感。他既不愿出去见客,亦不愿替家里分担。只一个人坐在内院阁楼外的短亭里喝闷酒。
脑海里浮现的是一幕幕他熟悉地画面:他第一次央求着去江南时,在溪边听他吟得“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处,二月春风似剪刀。”抬头同他四目相对时自己第一次内心悸动的场景。他从家里习得炼气之法时毫无保留地授予自己时,摸索边教导自己时的场景。为了掩饰自己的怠惰便假装托言看不懂炼气之法,他信以为真替自己注解时时的场景。
回忆让他十分地头痛。他觉得上天就好似跟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他明明是那么的喜欢他,可偏偏不能告诉他,倘若他是个女儿身便好了,便能同他花前月下,双宿双飞。可这个世道怎么能容许他这种观念和想法呢?他自知自己只能够将秘密深埋时,眼瞳里透过一丝悲凉,旋即又恢复平静,眼神显得有些空洞了。
亭子内,一人,一酒杯。外间的热闹繁华不过是对他内心苦闷的另一种嘲讽,他静静地看着桌上炎风翼替他写上注解的仙法。一杯酒,咕咚咚下肚,全然没有半分滋味,仅有苦涩与心酸。
喜气洋洋,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地背后,是一片悲凉的伤心地。
难逃命劫的,他终于还是娶了那个丫鬟。只不过那丫鬟到死都没有被他动过,所以这亦是另一种悲哀。
这一日密逃出宫的太子林云同他外公司马老将军一起发檄文讨伐二皇子林轩及其母长孙氏,林轩同其母亦发文讨伐太子同司马老将军,只道太子谋逆,暗害天子,以至于圣上驾崩,如今反诬是长孙皇后所做。于是众说纷纭,一时间难以认清局势。
苏穆大学士因与炎老爷子走得近,深受其影响,自是站在太子林云这一边。可是但凡历代皇子之争,朝中的老狐狸们皆不会急于站队,只会暗待局势明朗才表态。一日,太傅设宴,苏穆大学士因为家中近日喜事(自然是指苏静官的婚事),一时兴起,便多喝了几杯。却不想,酒后吐真言,竟说太子林云是皇室顺位继承人,林轩与长孙氏乃是谋逆。这一说不打紧,在座诸人鱼龙混杂,不乏二皇子林轩耳目,此事定是会传到二皇子耳朵里,却说此事后事如何,且听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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