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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走了,香也很快熄了,我妈我爸还有胡丽进房间问我刚才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人。我奇怪的看着他们,他们也奇怪的看着我,互相揣测对方说的是什么瞎话。我看出他们不是开玩笑,刚才他们确实在房间里没见到我。

    那我刚才在哪?我低头摆弄那套寿衣,我爸我妈看到脸色煞白,问这这东西哪儿来的,我说老了留着自己穿的。我妈忙过来摸我的头看我爸,“这孩子让张老杆打傻了。”

    我拨开手背乘法口诀,“一一得一,一二得儿九九八十一。”我看着他们笑:“傻子背不了我这么顺溜。”

    我爸拄着拐面色沉重:“那你准备寿衣干啥?”

    “您看,这黑色上衣,唐装风格,丝绸材质,还有这裤子,黑色显得庄重,都是复古设计,穿上绝对精神!”

    我爸:“去你妈的,这是寿衣,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低头笑。

    我妈拿着衣服抖搂出一张纸,拾起来回头瞪我爸一眼:“去谁妈的呢?”然后低头看:“儿子,快给人还回去,这还有地址呢。”我把纸接过来瞧是棺材铺名字,没有地址,还是这镇上的,这娘们儿想得还挺周到。

    我点头答应着看胡丽一眼,胡丽也在看着我,“我们回去了,你陪着他吧。”我妈对胡丽说,我爸看着寿衣还有话说,我妈使了个眼色拉着他出去,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她来过了?”胡丽神色淡定。

    “谁?”我想装糊涂,看到她的眼睛就改了主意,知道瞒不住,笑着说:“来了,夸你来着,也没别的事,给我送套衣服,说是消灾避难。”

    “噢!”胡丽心不在焉,“还说什么了?”她盯着我,意思是不要再说谎。我只好低下头:“她说了你很多坏话,我没听。”

    “我问的不是这个。”胡丽不动声色。

    “还有什么?”我茫然地问:“没有了,还能有什么?”

    “刚才你没在房间里,你们去哪儿了?”胡丽说:“你们没别的地方好去,所以很奇怪。”

    “我也奇怪。”我笑着说:“我们俩明明在病房里,你们居然说我不在。”

    “哦。”胡丽的脸登时白了。

    “你怎么了?”我紧张的看着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病了?”

    “没有。”胡丽摇头:“我们按她说的做吧。”

    医院是个好地方。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总让我想起僵硬的尸体。白色的墙,红色的十字,面无表情的脸,阴冷的风,无端的恐惧侵蚀每个来这里的人。就算你是个很阳光的人,到这里也会变得阴郁,甚至阴暗,觉得这里就像个阴森的刑场,那些穿着苍白衣服自由来去的人就像主宰你生命的刽子手。

    这里的人充满晦气,带着死亡的气息,绝望c悲伤c惊恐,但是它又不断迎来新生命,让人心生感激。让人重新认识生命的价值——原来它是如此微不足道,随时都会像灰尘随风消失,觉得它珍贵只不过因为属于我们,就像我藐视蝼蚁,别人也同样轻视我。

    在医院里躺了三天,伤口不疼我就急着出院。出院那天爸妈来送我,说我爸的脚伤严重还要多住几天,让我们先回去别担心。出了医院胡丽显得郁郁寡欢,路上不说话。天气干冷,阳光灿烂的睁不开眼。

    这个小镇不大,过去是木材从山里运出的中转站,延绵的铁轨贯穿小镇,一头通向县城,一头连接各个林场,早以废弃多年。名义上是个镇其实连个大点的乡都算不上。全镇几百户人一半不在家,连个像样的姑娘都看不到,都是衣衫褴褛上了岁数的老头老太太来回晃悠,还有些自以为了不起,其实什么都不是的年轻男人,神气活现的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像个乌龟似的缩在壳里,喝完酒横冲直撞。

    街上冻得鼻子通红的林场职工和乡村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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