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四月,暖风徐徐。
赵令仪的院子如期竣工了,她亲笔提下名字,叫:凤来阁。
她是为了纪念自己的母亲,也预示着自己已不是从来的那个赵令仪。
住进凤来阁的当日,赵府虽不办宴席,送礼的宾客却不少。
第一份是宋依斐送来的,礼物十分别出心裁,一只用千年檀木做成的浴桶。浴桶比一般的大两倍不止,所幸令仪之前就单独设计了浴室,要不然根本没地方去放。
第二份是太子送来的文房四宝,材质堪称绝品。令仪从墨盒中找到一粒骰子,立马想到了和太子结缘的永乐赌场。这份礼符合他的身份,既不会被人说成有意拉拢她,又不至于太寒酸。
第三份她倒没有猜到,是贤亲王送来的,全是些绫罗绸缎和首饰。一个字,俗。
正好再过一月就是春分和铁甲的婚礼,她借花送佛全都送给了春分添补嫁妆。
三人唯一一样的是,都没有亲自来。宋依斐派来的人说,太子将他召去府山了,所以才没来成。
令仪到不介意,不过就是搬回她自己的住处,没什么可以大张旗鼓的。
晚上,令仪在房中就餐。
走道上那扇铁门一关上,凤来阁就是一座单独的宅子。
“小姐,奴婢敬你一杯。你给的嫁妆都够我们吃喝一辈子了,奴婢无以为报,给您磕头了。”春分喜极而泣,她从没想过这辈子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令仪分给她住的偏殿极为雅致,就算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未必能住上。
她只是一个奴婢,如今能拥有这些,她真是做梦都没想到。
铁甲见春分跪下,他也连忙跟着跪下。
“你们还真是妇唱夫随,都起来吧,要是真心感激我,就陪我多喝两倍。今晚,我们之间没有尊卑,不醉不归!”
令仪难得高兴,春分和铁甲自然想陪。
有此忠仆是她的福气,老天待她不薄。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家,便是踏出了第一步了。
因为大家都高兴,所以就多喝了两杯。待喝到深夜,春分和铁甲趴在桌上,她反倒越来越清醒。
站在楼顶的瞭望塔,一轮明月当空,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仿佛能伸手摘到。
“居然将我忘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周嫮生倒挂在屋脊上,红色绸缎正好落在令仪的眼前。
“你自己不见人影,这能怪谁?”令仪退后三步站定,看着他的身影有些模糊。
周嫮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壶清酒,一只水晶杯丢到令仪面前。
“你喝吧,我已经有些醉了。”她不是推辞,而是酒多伤身,她不想再便一个药罐子。
谁知道周嫮生不肯饶了她,翻身下来,为她斟满。“有我在,你还怕什么?你师父我现在可是神医。”
靠近一些,令仪才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他先前去了哪里喝酒?
“我把你的事跟她说了,她可高兴了。可惜呀,她空有倾城倾国之貌,却红颜薄命。若当时我在她身边保护你,说不定是另一个结果。”
令仪垂眸轻揉着脑袋,听到这一句,她顿时酒醒了一半。
她一直都在打听她娘死的原因,可每个知情的人都只知道一点线索,根本就凑不齐真相。
“周嫮生,告诉我,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令仪夺走他手中的酒杯,揪住他胸口的衣襟。
“你娘?凤仪宫主她好美,她的聪慧睿智岂是世人能看懂的。”周嫮生说完,睡死过去,
令仪怒火难当,抬手想往他脸上拍去,他分明知道内情却瞒了她那么久,他该打。
可她想到了那婉拜师茶,手掌硬是收回了。
她守着他一夜,可他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