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继续走着,像是根本没有发觉身后的枪口。“有多少年没有抽烟了呢?”他无声的喃喃自语着。
距离自己戒掉香烟的那一天,距离自己踏上战场的那一天,到底过去多少年了呢?
“因为想要活的更久一些。”他依稀还记得,自己是抱着这样的念头,碾熄了军需官递给他的最后一支香烟,接过武器,踏上开往前线的列车。
与他同行的,有自己的好朋友,有王牌射击运动员,有作曲家,更多的还是坐在办公室内的白领阶层。
他们都没有活下来,那个射击运动员死在了第一场战役,被炮弹的碎片削掉了半个脑袋;自己的好友或许是死于辐射——好友死前咳出的血覆盖了用来掩埋反步兵雷的浅坑。当他找到好友冰冷的尸体时,甚至不能分辨出,好友究竟是死于辐射带来的组织溶解,还是血液造成的窒息;随后一场艰苦的防御战,让他们104连队的六成队员都报销在阵地上。
对了,还有那个作曲家。他疯了,写下了十三页的乐谱后饮弹自尽。战争结束后,他带着沾着血的曲谱找到了一名钢琴师,对方只是扫了一眼乐谱,便直言自己并不能弹奏。技术的退步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这乐谱一个人根本弹不了。
他点头表示理解,随后找来两个钢琴师——他有得是钱!那个傻逼军部发下来的买命钱,全t在老子手里!
他只是想听一听,作曲家最后的“遗言”。
出人意料的是,乐曲并不像那让人疯癫的乐谱一样,演奏出的乐曲狂躁而悲凉,充满矛盾,却又相辅相成。
更多的内容,他已经听不出来了。多年的战火,让他隔着一公里外都能识别出枪炮声,却不再能听懂近在咫尺的钢琴所演奏的乐曲。
或许他是幸运的吧,整支104连队,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他像是被天使祝福了一样,有过两次轻伤一次重伤,在缺医少药的环境下,却都挺了过来。
不,他是不幸的,是被魔鬼诅咒的。在碾熄那支军需官递来的香烟时,他就已经死了。
不,他一定是幸运的。一支香烟,让他找回了活着的感觉。
他伸了个懒腰,微笑着想:“抱歉,我还没带她去看过你们呢!可能不能和你们埋葬在一起了”
身处战场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身后近在咫尺的枪口呢。
但他累了。
但他满足了。
能短暂的活过这么一次,足够了。
少女举枪的手稳稳的,瞄准镜的准星锁定在男人心脏的位置,右手食指护在枪机处。
却怎么也无法搭到扳机上。
“对不起,这第三课也许我学不会了”收枪,退弹。
少女半跪在地上,将男人与她退出的子弹一发发拾起,放进口袋中。随后,她将老式的步枪甩在背上,摇摇晃晃的跑向男人,拥着他的手臂,笑容明媚。
“今晚想吃什么?”男人笑着问她。
“我要吃大餐!我要喝酒!我要庆祝!庆祝我的实践课程正式开始!”
“嘿,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只老鼠!没想到这个鬼地方还能有活物生存。”摇摇欲坠的大楼顶部,少女趴在地上,透过99的瞄准镜,发现了目标。
“在哪里?”男人举着望远镜,四下搜寻着。
“一千五百米外,那一排枯死的树底下,右起第四颗。”少女报告着方位。
“看到了,确实是一只老鼠还没有变异,生命力挺顽强的嘛。”
“但依旧让人提不起喜欢的兴致,不像猫,再丑也丑不到哪里去。”少女将子弹上膛,小心翼翼的调整着射击诸元,“不过倒是个不错的目标,至少能值回这颗子弹的钱。”
他见过很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