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天圣帝顿了顿,忽然反应过来这个话题有些少儿不宜,便跳过了中间一段,继续道:“等泽王妃终于怀上了泽恒王自己的孩子之后,泽恒王才肯让她见一见世子小殿下。这还真是……”
天圣帝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便停了下来。
殷听着他母妃被人那样折辱,任凭心里有岩浆翻滚,面上却是轻笑起来,淡漠而凉薄的道:“这还真是活该。”
天圣帝听得一怔,微怔之后立刻大声笑开,拍了拍殷的肩膀,“你这个孩子还真是直白,哈哈哈哈哈罢了罢了,朕要去早朝了,你歇着吧。”
殷微微颔首,权当是在行送别礼,天圣帝又意味深长的拍拍他的肩,含笑道:“你是个好孩子,好好的长大吧,朕,很期待呢。”
殷垂眸,“是。”
目送着天圣帝一路远去,殷缓缓松开了那一直掩在被子底下,血淋淋的拳。
屋外渐渐响起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程昀低声咕哝着道:“下雨了啊……”
他挠挠头,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小子,你想吃什么早点?哥哥我跟御膳房的厨子们关系不错,你想吃什么尽管告诉我,我去告诉他们……呜哇!”
程昀转过了身,却见殷不知在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后,拎着一坛空yào罐恶狠狠的就朝他砸过来。
程昀又惊又险的躲过这一罐子,惊愕道:“小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一击不成,殷身上的伤口又猛地撕裂开,迸出汩汩的血,他咬了咬牙,握紧手里的陶瓷罐子。
这个程昀既然医术不错,那么想必昨天他是一眼就看出来他装晕的事情,却还揣着明白装糊涂,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在背后捅他一刀,这样的人太危险,留不得!
殷抡起罐子又要砸,眼前却突然升起一阵天翻地覆的晕眩,不知道那程昀给他用了什么yào,他现下竟是无力得很。殷皱紧眉心,咬紧牙关,强撑着第三次朝程昀砸过去。
开玩笑,他殷怎么可能会输给区区一点yào物?
程昀偏身一躲,恰好躲过殷朝他挥过来的yào罐。
那yào罐很大也很沉,殷又挥得很用力,一时间刹不住车,竟是扑通一声正面朝下整个人直挺挺的摔倒在地上。
……屈辱。
殷趴在地上,紧紧握住了拳,紧得手背上暴出一根十字装的青筋来。他的右手本就受过“剖掌”这样的刑罚,如此攥紧拳头立刻又便迸出淋淋的血来。
殷本想迅速爬起来,但是奈何那阵阵涌上来的yào力竟是令他动弹不得。
程昀叹了口气,走到殷身边,将他拎起来搁回床榻上,仍是正面朝下的趴睡姿势……
殷整张脸都被埋进枕头里,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微微侧过头露出一只眼睛,看着程昀一边忙里忙外的翻yào材,一边絮絮叨叨的道:
“你看你,伤口又裂开了吧?很疼的吧?真是的,没事去拿那么重的罐子做什么?你那只受过‘剖掌’的右手再用点力就要废了知不知道?真是的,小孩子难道不应该是饿了就哭,累了就睡,馋了就闹着要哥哥给糖吃的么?你这个孩子看起来年纪小小的,怎么一点都不任xìng,而且对自己都这么狠心呢?乖乖的让哥哥照顾你不好么……”
殷长到十岁,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他不任xìng而嫌弃他,沉默半晌,殷问道:“为什么不在天圣帝面前拆穿我?”
这个程昀若是告诉天圣帝他装晕的事情,只怕他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程昀端着一堆yào瓶走过来,淡淡道:“拆穿你什么?拆穿你半夜里睡觉不但磨牙还流口水的事情么?”
殷一默,咬咬牙在心里想这个程昀实在是有些可恨,早晚有一天他要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