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下文学 』,。
收到消息的陆熏,只想了片刻便心中有了底,她走出马车,重新跨上战马,领着中军急行而去。半个时辰后,陆熏已兵临陵川城外。
陵川城城门大开,城楼之上稀稀疏疏地站立着几个持枪守军,城外矗立着约千余军马,领军之人是个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浓眉冉须,虎背熊腰,极是粗犷。但其面相平善,皮肤白皙,一眼瞧去,全身上下没什么杀伐之气,更像是一个性子豪爽的邻家大叔。
陵川士卒着甲持枪,领军将领却齐齐下马而待,器悬马背,佩剑入鞘,这般架势摆明了是迎接而非迎战,与先前数个不战而降的城池无甚区别。
陆家大军缓缓靠上前去,离陵川军约五丈处站定。先锋将军马如龙,辉天青不约而同地驻马抬手,前军自中央分散开来,让出一条道路后,陆熏身着银甲,策马而出。她扫视陵川军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了领军汉子身上,静静地凝视了许久。
那领军汉子,便是陵川城宋家家主,宋子平。说起来,宋家与陆家倒也不是外人。陆谦的表妹陆蓉,正是宋子平的伯母,陆蓉无后,且视宋子平如己出,这宋家家主才最终落到了宋子平头上。虽关系较远,但两家多多少少也算是沾亲带故。但凡陆家逢喜办宴,甚至每年祭祖,总也少不了宋家的影子。直到三年前,陆蓉因病去世之后,两家走动才渐渐少了起来。
宋子平自幼便经常出入陆府,比起陆家三兄弟小不了几岁,故而常以兄长相称,以亲疏上说,他与陆子步感情最好,鞍前马后,全然就是一个小跟班形象。当年陆子步死后,陆家众多亲属极为悲痛,宋子平这个八尺壮汉,更是犹如孩子般放声痛苦,甚至数度哭晕过去,其情其景,闻着无不感动。
那年陆熏十三岁,早已有了记忆,在灵堂上的一幕,深深印入了她幼小的心中。眼前这位叔叔与她虽无血缘关系,但对陆熏来说,宋子平甚至比两位亲叔叔更让她信任。但那只是之前,经历了连浩然之乱后,除了陆谦之外,她只信任姜云,信任神教。她相信凌冰绝不会无的放矢,那张纸条。。。陆熏面上不曾动过声色,但心中的刺痛感,在见到宋子平之后,更浓了。
陆熏翻身下马,走出两步抬手,一揖到底,朗声道:“平叔,别来无恙。军甲在身,恕逊不得全礼。”
宋子平面露和蔼之色,赶忙走上前去,伸手虚扶道:“薄颜,无需多礼。”待陆熏顺势挺直身子后,宋子平细细地上下打量她一番,赞道:“两年不见,薄颜越发俏丽了,比起嫂嫂都犹有过之。悦城之战,我已听说了,薄颜一战功成,比起当世名将亦不遑多让。兄长泉下有知,和当欣慰。”
“平叔谬赞,逊愧不敢当。”陆熏正色说道:“杨李犯境,恰逢悦城剧变,陆家无力抵抗。今悦城已定,水北失地,我陆家誓要夺回。今,陷落之六城已降,逊挥军至此,不知平叔意向如何?”
“呵呵,一家人何以说两家话。”宋子平豪爽回道:“陵川之降,不过迫于形势而已,既然薄颜今日提军至此,我宋家,自然还是以陆家为尊。”
“平叔最好考虑清楚再说。”陆熏实在不忍与他兵戎相见,明知开口或会让他警觉,但终是架不住心中情谊,希望他能悬崖勒马,一语双关地说道:“水北失地,陆家必要夺回。但唯有陵川,逊自幼尊敬平叔,若平叔心有所向,不愿回归,逊绝不勉强,立刻提兵绕过。无论宋家今后如何发展,我陆家绝不干涉打压。若平叔愿意回归,逊则容不得陵川再次背叛。前者陆家无力支援,无颜要求各大家族独力抗争,但现在已不同了,没有与陆家同进退,共存亡的决心,平叔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应下,以免伤了两家和气。”
宋子平面色顿时一僵,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他